圭柏柏:“你说好话,我也不会对你有好脸色的,和尚。倒不如你先前固执的跟我作对有骨气。”
方丈摇头念了一句禅语,最后对圭柏柏道:“这世间有施主这般的人,老衲也能真正的放下心。
施主不信佛,却行佛事,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然,老衲信佛尊佛,却未能行一件真佛之事,领悟这真正佛意,老衲无颜再面对佛祖。”
说完双手合十朝着佛像跪了下来。
圭柏柏被这一连串马屁拍得浑身都不自在,他忍不住道:“我说和尚你够了!”
佛寺外扫落叶的小和尚忽然感到一股莫大的酸楚,他忍不住落下泪来,伸手抹去自脸上的眼泪,有些茫茫然的朝着金安寺所在的地方望去。
“师父……”
圭柏柏正要上前一步走到那和尚的面前,叫他不要再想说几句好话就能指望往事不究,忽然脸色一变,伸手朝那跪在佛前的老和尚的鼻尖一探。
娄越看到圭柏柏的脸色难看,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走了。”圭柏柏神情复杂的看向方丈:“用他们佛门的说法,就是……圆寂了。”
*
金安寺敲起了钟。
路边的百姓听着这钟声,忍不住诧异:“这不年不节的,金安寺咋个还敲起了钟来呢?”
有懂行的人连忙道:“慎言!这钟声……是金安寺的大师圆寂了。”
“和尚死了?”有去过金安寺的百姓忍不住啧啧了几声:“你说这关头,城门关了,金安寺的和尚也死了,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
“总之跟我们无关,最近小心点吧!”
*
圭柏柏神色不好的应付着一群哭哭啼啼的和尚,僵硬着脸劝了几句,最后只得捏着鼻子说会在这段时间照管金安寺的大小事宜,让他们只管安心。
也不知道那老和尚跟这些小和尚说了些什么,他说这话,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反倒都一脸信任的看着他,听到他这句保证下来,那些还委委屈屈流着眼泪的和尚们都不哭了,擦着眼泪朝他鞠躬道谢。
圭柏柏:“……”感觉被算计了,好气,但又发不出来。
他真的没想到这老和尚竟然用自的死来算计他,那老和尚知道自做的事情,不会被原谅,干脆就在他面前圆寂,一人事一人毕,他反倒不好再对金安寺动手。
圭柏柏心里忍不住骂了声娘,那老和尚是真的把他拿捏住了。
果然人老成Jing,他不该小瞧任何一个人。
有些不耐烦的把这些和尚们都赶走,让他们有啥干啥去,不要老是围在他身边,老和尚死了总不能就这么晾着不管吧,他们总得去准备老和尚的殡仪吧?结果那个小和尚就一脸期盼的看着他,说什么,老和尚之前说了,说他的殡仪要由国师来主持。
圭柏柏当时心里就开骂了。
没见过这么算计人的。
但是看着那小和尚满脸信任的目光,他酝酿半天硬是说不出一个不来。
最后只能继续捏着鼻子答应下来,说到时候自会出场的,让他们先去下面准备,总算把那一干打发走了。
圭柏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旁边娄越看到他遭罪的模样,不仅不心疼,还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很少看到能把柏柏难到的事情。”
圭柏柏被他一打趣,反倒觉得自有些小心眼了,他摇头道:“能把我难到的事一大把,你只是在我身边短,以后有你见的。”
“是吗?”娄越道:“我倒觉得,任何事在柏柏面前都变得很简单。”
圭柏柏觉得他夸张了:“哪有。”
娄越:“也许是我眼中如此吧,我就觉得什么都难不倒柏柏,有时候遇到过不去的事,想到柏柏,就又会重新有了勇气。”
圭柏柏第一次发现自有个弱点,就是受不得人夸,他当国师以来,不是没有人夸他,但都是隐晦的,或者背后的,他事后知道,也就很快抛之脑后,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这么直白的夸他。
事实上,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较为含蓄,越是真心夸赞,越不会直言,反而要绕些弯子。
倒是虚伪的奉承之语,却从不会绕这些弯子。
圭柏柏有些不自在,但又不想让娄越看穿他的不自在,就拿其他的事把这个话头堵了,他说起:“你跟赫连方有一笔账要算,你还记得不?”
娄越闻言,有些诧异:“原来柏柏说得要找他算账,原是为我出头,我还以为那赫连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招惹了柏柏呢。”
圭柏柏:“……”怎么感觉这个话更不好接?
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
圭柏柏顿了一下,只能再次选择绕开这个问题,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之前准备要说的内容:“我觉得算账这个事,还是本人亲自来比较解气。”
他意有所指,看了看娄越的脸:“你不妨拿你真正的身份。”
娄越伸手摸了摸自的脸,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