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洲松开周林烨的手,虔诚的落了一个吻在周林烨额头上,蜻蜓点水般。
“谢谢你,周林烨,我现在很开心。”
徐洲语调轻快,听起来,真的挺开心的。
周林烨跟着嘴角上扬,“我也是,那我回酒店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走了啊。”
“好,那一会你走的时候,给我发信息,我去车站送送你。”
“嗯。”
两人分道扬镳,经此一别,可能,很难再见了。
北上的列车即将启航,进站前,周林烨回头看了一眼徐洲,他没有被淹没在人群里,挺拔的身姿和立体的五官,让周林烨一瞬间就找到他,两人隔着人海对视,徐洲笑着摆手,笑着慢慢后退。
周林烨看着徐洲退到空旷的地方,才惊觉,徐洲好廋,看着高大,实则是仗着骨架的优势,把自己立成顶天立地的模样。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周林烨会觉得徐洲肌rou蓬勃呢?
再见了,徐洲。
……
回到家的那几天,周父周母没敢在填报志愿上指手画脚,让他全凭自己喜欢,可笑的是,周林烨仍然选择了学医。
爷爷nainai中医药出身,爸妈也是医生,一家子都学医,想让周林烨走这条路也不奇怪,可是周林烨不喜欢,他想成为画家,咖啡厅里看到自己的作品,能开画展,能去流浪。
可是说实话,他对自己的画作并没有信心,反倒是那身白大褂,让他有掌控自己实感。
周林烨设想过,倘若周父周母让他学医的态度不那么强硬,他或许,会在第一年高考时,就会选择从医。
可能他不是讨厌医学,他只是不喜欢,有人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
再次大一开学,同学院的同学变成师哥师姐,周林烨突然觉得好笑,好像多出来的那一年,只是一场梦,那一场旅行,只是梦境里的一幅画。
☆、(徐洲向)
(徐洲向)
我是徐洲。
那是个Yin雨天,我刚从医院里出来,手里捏紧了被揉皱的化验单。
医生说,病情恶化了。
一年前被诊断为骨癌时,我假装不在意,没事的,误诊而已,这种小概率事件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可是半夜关节肘的疼痛与肿胀,不得不让我面对现实,我捂着被子,害怕得战栗,眼泪悄无声息的从眼眶滑落,我紧紧捂住嘴巴,不敢让哭泣的声音倾泻一丝一毫,nainai还在隔壁呢,怎么办啊?
在学校午睡时,我会被突如其来的痛给弄醒,然后看着乌泱泱的教室,只有我一个人是坐着的,上课时,我会突然泪流满面,眼泪怎么擦都擦不掉。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初三那年,爸妈出车祸身亡后,就只有nainai陪伴在我身边。
我还没从伤痛里走出来,就不得不接受已经患病的现实。
每天在待在四四方方的教室里,我如坐针毡,我听不见老师和同学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快要死了。
几近周折,办理了退学,没敢告诉nainai,清晨出门,就直奔网吧,自暴自弃的打游戏,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只是在做一场梦,梦醒了,就一切都好转了。
有天,我听见nainai的在咳嗽,老人家大把年纪了,感冒了连药都舍不得买,说喝点热水就好了。
我从网吧出来,整个人颓废得不像话,我想,我去找个轻松一点的兼职,给我和nainai改善伙食,然后……就先这样吧。
我想过要去治疗的,可是医药费好贵啊,再者nainai知道的话,一定很伤心,她已经没有儿子和儿媳妇了,就别让她为孙子担忧了。
我默认自己是个健康的人。
我悄无声息加餐时,nainai忍不住问我,怎么买这么贵的菜啊,我笑着告诉她,这是我用我的奖学金买的,nainai果然笑得合不拢嘴,她还让我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再娶个媳妇儿,可以的话,她还可以看看重孙儿,看着nainai畅享未来的美好模样,我真的不忍心戳破她的美梦。
nainai啊,我退学了,所以考不上好大学,我喜欢男的,也娶不上媳妇儿,我身体不好,你也不会看到重孙。
我甚至卑劣的想,要是nainai比我先死就好了。
这样,她就会抱着美好而幸福的幻想入土,而我也不用费尽心思的隐瞒。
再次去医院复查是,病情果然加重了,医生建议我马上进行化疗,我面无表情,麻木的走出医院。
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不公平,凭什么有的人家庭美满,身体健康,凭什么我要经历这些?
我气得一脚踢向路边的围栏,手里握着的手机被我狠狠砸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路过我的人,看我像看一个疯子。
疯子?
全tm都是疯子!
艹!
老子凭什么要活成这种鬼样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