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 开车小心点。”谢行暮一边打量着车外环境,一边叮嘱司机。
“明白。”
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后, 三辆车右拐,上了李家湾石桥。
这座石桥是七十年代修成的, 横跨在李家湾的一道峡谷上, 后面经过了数次稳固和改建,现在基本上已经废弃不用了。
桥下是百余丈的深谷, 因为暴雨山洪暴发,深谷里的小溪已经涨成洪水之势,咆哮着翻涌向前, 水流轰鸣声震彻山谷。
三辆警车驶上了石桥,车窗上密布着水流,谢行暮尽力看向窗外,却仍旧看不清。丰富的刑侦经验告诉他,如果运送虞时倾的路上会出什么变故,那么最有可能发生的地点就是这里。
他右手下意识按向腰间的枪套,叮嘱司机小蔡一定注意点。
“谢队放心,我明白。”小蔡回道。
一切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突然的爆炸声响起,车辆被巨大的气浪掀翻。谢行暮在车内翻滚着,耳朵暂时性失聪,世界在这瞬间失去了声音。
他陷入了一段短暂的昏迷,睁开眼时,模糊颠倒的视野里,出现了几道陌生的身影。
他们戴着黑色的头套,手里端着枪,正从旁边的山上下来,走向这座桥。
谢行暮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还能动,他声音沙哑地唤了两声小蔡,没有得到回应。
他解开安全带,调转身体位置,用力推开旁边的车门,从车里钻了出去,再背靠车身挡住自己,查看起周围的情况来。
前后的另外两辆警车都停在桥上,后面法警那辆车身损毁严重,已经整个儿变形,刚才的爆炸点应该就是那辆车所在位置。而关押虞时倾的那辆车,车头撞上了石栏,现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也不知道里面的人究竟怎么样了。
谢行暮猫腰到了驾驶座位置,拉开车门,看见小蔡一动不动地闭眼靠在驾驶座上。
他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人只是昏迷了。
车头冒着丝丝白气,刚升腾至空中,就被雨水浇散,谢行暮用力拉开有些变形的驾驶座车门,将小蔡拖了出来,将他藏在了车身后。
谢行暮胸口一阵闷痛,应该是开始翻身时被挤压着了,他看了眼车内那已经摔坏的对讲机,轻微地咳嗽了两声,将腰后的配枪拔.出来,举在头侧。
他鹰一样的锐利双眼,被雨水蛰得刺红,却透过身后的车窗,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群走过来的蒙面人。
那群蒙面人一共五名,手里都拿着枪,他们没有管后面两辆警车,径直走向了最前面的那一辆。
也就是关着虞时倾的那辆警车。
谢行暮抱起昏迷的小蔡挪动位置,悄悄往后转移,将人靠坐在最后一辆警车尾部,再猫腰往前,藏身在中间那辆警车后。
前方关押虞时倾那辆,一名蒙面打手正在用力踹后门,旁边的人将他拨开,掏出枪对准车锁砰砰两声,再猛力一踹,车门被生生踹开。
穿着囚衣戴着手铐的虞时倾正倒在车厢里,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看见外面几人,眼睛顿时绽出了光彩。
躺在他对面的警察,这时也突然睁开了眼,伸手就去拔身后的配枪,却被率先钻入车厢的打手用力一拳击在头部,顿时又昏迷过去。
那名打手还想补枪,刚抬起枪,就听砰一声脆响。
然而那名警察没有中枪,反倒是他身体猛然僵住,背心出现了一个弹孔,无声无息地往前栽倒。
“还有条子活着。”
剩下的四名打手瞬间转身,将枪对准后面的警车扣响扳机,一时间弹壳满地乱跳,整个山谷响起密集的枪声,回响盖住了桥下河流的奔腾咆哮。
后面那辆警车很快就千疮百孔,车头被打成了马蜂窝。
为首打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端着枪靠过去,其他三人也分成扇形往那方向包抄。
谢行暮靠坐在警车后,眼睛盯着最后那辆警车的后视镜。那后视镜已经变形翻了个面,正好将他身后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
打手们越来越接近,已经能听到沙沙的脚步声。谢行暮突然从车后探出身,抬手扣下扳机,再飞快地躲回了车后。
这过程迅速得似乎都没有瞄准,而最右边的那名打手,已经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剩下三名打手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冲过警车,三把枪齐齐对准了车后。
但车后只有片空地,一个人也没有。
“小心。”
为首打手突然爆出一声大喝,同时往旁边闪身,身旁的石板地顿时多出两个弹孔,碎石屑和雨水飞溅开来。
“他在石柱后。”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三名打手赶紧在车后蹲下,找个位置藏了起来,抬枪瞄准了桥侧的一根高大石柱。
虞时倾已经爬了起来,他脸上还淌着血,顺着鼻翼两侧往下滴落着,看上去分外狰狞可怖。
他双手铐着手铐,顾不上外面的阵阵枪声,在倒在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