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小儿子的教训就在眼前,韩亚平也不想把大儿子把身体给弄垮了。
韩立解开衬衣最顶端的纽扣,双肩微微下坠,盯着父亲问道,“那在父亲您的心里,是我更有用还是韩飞更有用。”
“说什么胡话呢。”韩亚平眉头一皱,“老大你已经来公司工作四五年了,是什么身份地位,我想你已经明白,要担起做哥哥的责任,好好照顾弟弟,也要担起领导的责任,好好带领公司进步。”
韩亚平看到韩立憔悴的神情,忍住斥责的话语,兄弟两个都是个倔性子,他说过了,反倒让大儿子想多了。
韩立静静问道,“那假如我本来不是您的儿子呢,您还会这么包容我吗?”
韩亚平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发烧说胡话了?不要在意外人的那些闲言碎语,飞飞是个乖孩子,我早就决定让你接受公司,韩立,你清醒点,不要意气用事。”
“呵。”韩立将脸埋进自己的双掌里,半晌都没说话。
韩亚平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他这个老家伙真是不理解年轻人在想什么,怎么突然说起亲生儿子的话题。
中年男子走到沙发前,双手放在青年的肩上,声音低沉的说道,“你和飞飞,是你母亲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是我亲手从医生手上抱到怀里的,不管外人如何挑拨,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韩立垂目看着地面,感知影子传来的讯息,韩亚平越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越发显示出另一个“父亲”的卑鄙无耻。
看韩立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韩亚平也不敢多加苛责,嘱咐了两句就让韩立回去休息了。
韩立才刚刚走到车库,裤兜里的手机就嗡的一声响了起来,手机莹莹的蓝光映在男人的脸上,好像一具毫无生气的雕塑。
“臭小子,不要玩花招,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你骗得了那个傻子,可骗不了我。”
韩立猛地一锤方向盘,喇叭声在安静幽暗的车库里显得格外尖锐,漆黑的眼瞳里透出些微冰冷的杀意。
海市夏天的雨水格外的丰沛,天边已经乌云密布,韩立穿了一身T恤牛仔裤,头上的棒球帽压得低低的,进了低矮的砖房里。
昏暗破旧的环境,让韩立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住的那个小瓦屋,真的是一样恶心呢。
屋里点了一支蜡烛,连盏点灯都没有,中年男子听到开门的声音,放下手里的酒瓶,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你个杂/种还知道过来,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个亲爹是谁呢。”
王福年很是得意,他夹了片猪头rou塞在嘴里,本来浑浊的眼珠子更是花成一片,但是儿子的新模样他可是还记得的。
“我跟你本来没有关系。”韩立冷冷说道,他这具身体本来就跟王福年没有一丝血缘关系。
“喔,现在腰杆子硬了。”王福年呼噜呼噜的灌了一口酒。
“你骗这个傻子绑架韩飞的时候,你怎么说的是,你是王福年的儿子呢,怎么对绑架地点这么熟悉呢,就跟我上辈子干的绑架一模一样呢。”
王福年又咬掉一个酒瓶盖,脸上已经是亡命之徒的冷漠无情,上辈子他和几个兄弟绑架了韩飞,谁知道事迹败露,自己在监狱里住到死。
谁知道一睁眼,自个竟然又活过来了,不过这辈子的“王福年”因为儿子惨死竟然变成个神经病,而绑架案,更是韩飞的亲哥哥韩立唆使“王福年”干下的,而且目的明显不为钱,只为了除掉韩飞。
王福年冷笑一声,自个能来到这辈子“王福年”的身体里,难道自个的儿子就不能重活嘛,韩家的大少爷韩立,怎么对王福年的事情一清二楚,对王福年的儿子王立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韩立就是王立罢了,一直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上次,韩飞因为你这个废物跑掉,老子的帐还没跟你算,这次,你蓄意让这个傻子绑架韩飞,我该说,怪不得是我的儿子嘛。”
韩立将一个黑袋子扔到王福年的脚下,“拿了就给我滚。”
“啧,果然是个少爷喽。”王福年勾下腰,干枯的右手去够地上的钱,突然感觉后颈一股巨力。
“砰”额头跟地面发出好大一声撞击声,王福年已经是五十多的人,这一撞,人直接就瘫在地上了。
“你个贱/种,有胆就杀了我,我是个绑架犯,你是个杀人犯,果然是父子两个,活该两辈子都是父子,哈哈哈,呃呃。”
王福年哼哧哼哧的笑着,双手抓住脖颈上的尼龙绳,脸颊狰狞而疯狂,“你猜猜,是谁告诉我你的位置的,王立,你逃不掉的,你这个冒牌货,杀了我,马上就有人来抓你。”
韩立左手勒住绳结,右手抄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向王福年的脑袋,碎片四溅,将他的帽檐都弄歪了。
微弱的光线下,露出的是一张和韩立十分相似,却又些不同的面容。
王福年瞪大眼睛,双手企图抓向这个陌生人,却猛地滑落,脸上只留下震惊到极致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