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公子哥喜滋滋的咧开嘴笑道,“你嫌弃我。”
小男孩冷眼蔑视懒得搭理,公子哥蹭上去,“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不就不黏着你了嘛。”
小男孩眼珠一转,想到那个自己讨厌的小跟班,张口就来:“我叫林含。”
“双木林,今口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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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周末和假期,公子哥总是会来找小男孩玩。
农村里的娃长得再好看,糊上点泥土也显得村了起来。
以至于公子哥都没认出来那个赤脚在河边抓鱼的人是谁。
直到小男孩拿块石头扔他:“你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帮我抓鱼!”
公子哥这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来喽!!!”
公子哥会讨好,每次都带各种不同的好东西给小男孩爸妈,小男孩爸妈拿了东西喜笑颜开,一次又一次的跟小男孩说:“那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记得跟他处好关系,以后家里大富大贵就靠你了!”
一次两次,小男孩烦的够呛,和养父母顶嘴。
养父一巴掌呼的他天旋地转,把他关进柴房锁了一整个星期没给饭吃。
而那个周末,恰巧是公子哥来的最后一周。
他家出了大事,他没有妈妈了。
公子哥蹲在柴房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林含,我,我,我没妈妈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到了极限:“我没妈妈了……”
房门的缝隙中,小男孩望着他。
他们隔着门,小男孩安静陪着他。
他说:“我从小就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我是他们捡来的,我也不爱他们。”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哭了行不行。”
小男孩不会安慰人,公子哥还是一个劲的哭。
小男孩说:“你别哭啦,好烦,你不哭我到时候就去找你。”
公子哥勉强顿了哭声,抽泣着说:“那……一言为定……我等你来找我,多久都等。”
有人在等待,而有人早已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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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又长大了一些,他变得话极少。去了城里读书,妈妈做着手工活养活他俩。养父坐了牢,他和养母像过街老鼠一样走哪都被嫌弃。
学校里的同学当他是嗡叫的苍蝇,所有的家长都和孩子们打招呼。
——“你们班的那个小朋友,千万不要跟他说话!一句话都不要说!”
然后,他就没了朋友。
每天独自一人上学,体育课没人愿意和他一组,电脑课他坐最后一个,鼠标键盘都坏了。他走在篮球场看着别人三五成群的打着比赛,那些人看见他直接拿球砸过来:“滚啊!杀人犯的儿子!”
孤独又孤独。
小男孩逐渐成长,话越来越少,面容俊俏的越来越让人难以忽视。
有女孩会偷偷打量他,会偷偷塞情书,被他无情的撕碎。
女孩哭的伤心,她哥带着一群人堵着他打的半死。
他浑身都是伤,一言不发。
那天大雨滂沱,他被扔在雨中。
一点一点的捡起地上的书本,都被雨水打shi。
而就在那一天,有人为他撑起一把漆黑的伞。
那人一身Jing致的黑色衣服,半垂着眼望他。
小男孩呆呆愣愣,身上披着陌生人的外衣。
朝他伸过手去,然后紧紧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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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知白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手捏紧了些。
他奇怪的看着身边的影子,盯着他的手。
眼前的画面继续闪烁,他无暇顾及。
只是画面中传来的声音让他无法忽视,那一声又一声强烈的——
“哥。”他对着影子喊道。
那一刻,天崩地裂。
所有的画面全部撕碎。
余知白感觉到自己在漂浮着,又被人撕扯着。
他仿佛听到有老人的声音,婆婆在耳边念叨着什么。
听不清。
“你想见他吗……想吗……”
“想。”
怎能不想。
他滴下一滴泪,眼泪流入耳廓之中。
他听见声音越来越清楚,有温柔的声音心疼着道:“我的宝贝,你怎么哭了,还疼是不是?妈妈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来,乖乖等妈妈。”
余知白缓缓睁开眼睛,见到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她一身贵气,面容温婉,看见余知白后扑过来抱着他:“妈妈吓死了,我的宝贝啊,我的心肝!”
余知白望着她。
她望着余知白。
然后一拍掌,十多人瞬间冲入病房,数人端着食物饮料,数人端着衣服鞋袜,毕恭毕敬。
女人递来一张卡:“我的心肝宝贝,这张卡无限额,你随便刷,你想干什么都行!妈妈全给你买单!全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