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一下看看?”
黎忱终于噗嗤一笑,“过不过分啊哥?倒也不至于。”
“你看,比起那些从小被亲生父母虐待的小孩,我没有被虐待;比起那些被父母抛弃的在山里艰苦生活的留守儿童,我现在吃穿不愁;再比起那些跟我一样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老爸是谁的人,我是不是可以算更幸运一些?”
“倒是挺会找由头安慰自己。”
“我自己安慰好自己了,哥就不安慰我了?”
“你需要?”
黎忱震惊状,“怎么不需要?”
净炀没理会,换了个话题。
“黎元均就一点活都不给你干?”净炀之前想问,明明自己家有个这么大的公司,干嘛还要去别人公司实习,现在看来不需要问了。
“也给。”
“那你还去别人那?”
“别人那?‘别人那’是哪?”
“别明知故问。”
黎忱笑了,“自己想啊哥,这世上所有人做事的动机归根结底只有两个,要么钱,要么人,你猜我是因为什么?”
净炀不是傻子,他不会不懂黎忱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多说一句因为净绵,明天就不用来了。”
黎忱果然失望了,垮起个批脸,“哥你偶尔笨地像头猪。”
净炀笑了笑,也没当回事,对于黎忱有意无意表露出来的‘他喜欢他’的讯息,他向来不当一回事,都是调情的伎俩罢了。
净炀转身欲走,恰好看到那边屋内两人一前一后出来的背影,于是在原地站了站。
让黎元均知道自己和他儿子乱搞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看起来今天又无家可归了,”黎忱在身后叹口气道,“哥收留我吗?”
“今天不了,之前答应净绵今天得回家。”
“有什么重要的事?”
“没有。”
跟着净炀的黎忱沉默了一会,“哥想回家?”
“不想。”
“那就不回。”
“不回净绵该闹了。”
“净绵对你也几乎是百依百顺,你知道你就是找个由头不去,净绵也不会真的闹。”黎忱说。
净炀停住脚步,转身看这人,他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净绵是不是跟他说的太多了?
“所以?你觉得让我在你跟净绵之间选,我会选你?”
“不会,但是今天特殊情况,我需要安慰。”
“呵。”净炀就笑了笑,显然没当一回事。
黎忱直接上手拉了净炀的衣袖,“哥,其他时间随你,今天得陪我。”
直接朝前走的净炀并不理会他,但是看着却也并不生气。
黎忱那只手顺着净炀的衣袖往下,滑到了他的手掌心,转而握住了那只手,两只温热的手掌相互贴合缠绕的瞬间,黎忱有意抬头看了看净炀的神情。
并没有太过分的反应,脸上还是那抹淡淡的笑意,于是他知道自己有变本加厉的资格。
黎忱干脆上手搂了他的腰,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块走,阻挠着净炀的步伐,像个讨糖不得无理取闹的小孩。
净炀起先一惊,惊讶他哪来这么大的胆,此前一直乖顺异常。
“我说真的,哥,我吃醋,你今天不能回家。”
“臭小鬼松手,反了你了。”双手去扒拉烦人Jing的胳膊,仔细看其实也没有用力。
比起被僭越的文怒,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不放,除非你跟我走,我不管,今天你不能跟净绵走。”
“??你跟净绵争什么?”
“你先把我和她放一块比的。”
一个不肯放手,一个也没真地想扒拉开人,两个人在走廊上走地跌跌撞撞。
“放手,待会被人看到了。”
“看到了就说堂堂净总泡小孩。”
“屁的小孩。”净炀给他逗笑了。
在到大厅的时候,净炀才把人扒拉下来,“去找件衣服穿上,免得上班的时候喷嚏连天影响其他人工作。”
这会黎忱没闹了,说了声好就去衣帽间找衣服去了。
净炀收拾了一下刚被黎忱揉乱了的衣服,这才踏进大厅。
这个酒店的装潢陈设是半循环的,所以他此刻走进去就像是刚从大门进去。
宴会还在进行。
黎元均和沈曼似乎是已经找到了化解尴尬的自处方法。
黎元均比较好处理,只需要自嘲几句‘年少不知事,做了许多荒唐事’便可搪塞过去,在场的有钱人几乎都和他有一样的经历,有的人甚至觉得这是一种功勋,好像没个私生子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是豪门一样。
沈曼的处境比较尴尬但是她处理地也还不错,在妇人堆里哭哭啼啼,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委屈的受害者模样,爱之深责之切,只是因为太爱黎元均了,所以总有冲动不理智的时候,女人们就争相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