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安澜恍若未觉。
拂袖散了满殿魔气,凤安澜面无表情地弹出一缕金焰分作三朵烧向三头恶犬那三颗大头,风淡云轻地道:“玄门清修之地,岂容这般秽物造次?”
这一声“秽物”怎么听都像是在指桑骂槐。
凌霄尊主霎时色变,抬手间,乌黑的灵雾在三头恶犬前化作一面护盾:“傻凤凰,打狗也得看看主人。”
凤安澜左手虚抓,凭空抓出一柄金焰巨剑:“强烈要求我连主人一块打?”
凌霄尊主:“……”
他跟这只傻凤凰八字不合,不能交流,只能手底下见真章。
漆黑如墨的幡旗卷着浓雾而至。
凌霄尊主抓住幡旗旗杆,轻轻一晃,便有万魔齐嚎。
凤安澜一哂。
剑尖轻移,直指狗主人。
眼见着这二位就要掀了他的元和殿,百里长空皱眉。
左手抓凤安澜手腕,右手一道金白色火焰锁链锁向凌霄尊主手中幡旗:“贫道辟一片天地,让你俩先打个痛快?”
凤安澜和凌霄尊主不约而同地轻嗤一声,收剑收幡,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凌霄尊主:“大可不必!”
凤安澜:“没有必要。”
百里长空收了火焰锁链,不咸不淡地道:“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般见面就打,也不怕小一辈看你们的笑话。”
凌霄尊主斜睨立于阶下吃瓜的两个“小一辈”,嗤笑:“他们敢!”
与此同时,凤安澜眼尾余光不咸不淡地扫过阶下两个“小一辈”,笃定道:“他们不敢。”
两个“小一辈”一个望天,一个看地,总之是没眼再看——他们真不敢看这无言的默契。
百里长空视线扫过凤元九和康玄一,忍俊不禁,含着笑揶揄:“你俩纵是数千年不见,默契依然如故。”
凌霄尊主被百里长空这一句话怄的不轻。
隔着玉案探手抓住百里长空的肩头,凌霄尊主几乎一字一顿地道:“臭道士,诚心招我呢?”
百里长空笑而不语,指尖自凌霄尊主手背上滑过,仿佛想要拂开肩头的手却没能成功。
凤安澜皱眉。
金焰巨剑凭空而现,绕过百里长空,直接斩向凌霄尊主的腕子。
仅隔着一个百里长空,金焰巨剑几乎转瞬既至。
眼见着剑刃便要斩在他的手腕上,凌霄尊主依然故我,抓着百里长空的肩头不放,眼都没眨一下,更不用说躲了。
百里长空不咸不淡地斜睨凌霄尊主一眼。
在金焰巨剑即将斩在凌霄尊主腕子上的瞬间,抬手以指尖夹住了金焰巨剑的剑脊。
凤安澜眉心一跳。
遗憾地看了一眼剑刃下那截腕子,视线在凌霄尊主和百里长空身上打了个转,拂袖收了金焰巨剑,对着凌霄尊主哂笑:“你也就仗着百里心慈手软。”
凌霄尊主不以为意。
甚至“耀武扬威”一般,拂袖收了他与百里长空中间的玉案,手上用力将百里长空拽到自己身边,满意地看着他俩交叠的衣袂,曼声问凤安澜:“是又如何?”
凤安澜嗤笑。
对凌霄尊主这般“幼稚”行径嗤之以鼻,冷声问凌霄尊主:“修魔把面皮都修厚了?做下那些事竟还敢登百里的门……”
说着,凤安澜皱眉问百里长空,“你竟也让他登门。”
百里长空轻笑。
屈指一弹搭在他肩头的手背,慢条斯理地劝凤安澜:“天地大劫已至,人人都是应劫之人,你也改改你这脾性,免得凭白惹因果。”
提起因果,凤安澜疏离清冷的面容霎时煞气腾腾:“你也知道因果不是我玄门中人该沾惹的东西,还敢替那厮背九世因果!”
凌霄尊主摩挲着手背上的灼痕,垂眸低笑。
凤安澜指尖发痒,按捺下持剑劈人的冲动,冷笑:“你倒也还笑得出来!”
凌霄尊主捏住百里长空衣袖拽了一下,含着笑道:“傻凤凰都知道你不该背那因果,你还偏要跟我争。”
百里长空拂开凌霄尊主的手,不咸不淡地道:“贫道做事从不半途而废,你再废话莫怪贫道送客。”
凌霄尊主无奈,举手告饶。
旋即换了一副神色,对凤安澜说:“傻凤凰,他素来疼你,你也劝劝他。你若是能劝得他半途而废,本尊允你一壶酒。”
凤安澜翻了个白眼——谁稀罕。
凌霄尊主迎上百里长空撇过来的视线,含着笑继续撺掇凤安澜:“再允你一枚天狐果。”
天狐果?
凤安澜扬眉,直接朝着凌霄尊主伸手:“天狐果。”
凌霄尊主莞尔。
含着笑问百里长空:“你被傻凤凰劝动了么?”
百里长空屈指又弹出一朵真火,烧向凌霄尊主面门:“少作妖,把天狐果给馋嘴雀儿。”
凌霄尊主耸肩,掌心拂过尾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