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法阵渐而成型。
凤安澜终于抬眼,盯着于空中凝结的法阵,道:“当日封黎携如玉杀上栖凤山,欲驱使如玉灭我凤氏满门,夺我凤氏至宝,以复活伯玄。”
凤元九垂眼,脑后法相微微震颤,乌云漫过青空。
这事他当然知道,他家那位风华绝代的小舅舅被封黎那厮活炼成了人傀,被封黎驱策着灭祖业弑杀亲父。
凌霄尊主和百里长空却只知栖凤山为封黎所毁,并不知具体内情,不禁问:“凤如玉?”
一而再提及凤如玉。
幽冥烈坤犬渐而安静下来,一双空洞的眼睛,隔着神火罩,幽幽地盯着凤安澜。
凤安澜隔着神火罩与幽冥烈坤犬对视了一瞬,抬指一点,将成型的法阵定在空中,无波无澜地道:“封黎将如玉炼成了人傀,当时有封黎在侧驱使,不容我细寻破解之法,仓促之下,我只好以秘法将如玉封印于我身,来阻断封黎对如玉的驱策。”
封印于自身!
封印不易,解封更难,最重要的是对施法之人损伤极大。
凤元九嗖然抬眼,看向凤安澜:“难怪外公当初会着了那两个叛门长老的道!”
凤安澜一哂,再度开始掐诀捏印。
凌霄尊主看着凤安澜指尖流转的符文,寒声叱责:“傻凤凰你真疯了不成!”
凤安澜看着浮于空中的法阵掐完最后一道诀印,慢条斯理地凝出一滴Jing血悬于指尖:“无关疯与不疯。如玉乃是吾之子嗣,我岂能容他被封黎那厮驱策着做尽不甘愿之事?”
“那你也不必……”
“不如此,我又能如何?同是灵门尊主,封黎之能为你当是最为清楚不过……”凤安澜不咸不淡地打断凌霄尊主的话,转头看向魔气缭绕的凌霄尊主,轻笑,“所以,届时若狐主这境中境挡不住封黎与如玉之间的感应,还请凌霄尊主屈尊出手,将他挡回去。”
凌霄尊主皱眉不应。
百里长空细端量一眼安安静静盯着凤安澜的幽冥烈坤犬,分出一缕心神化作身外化身趺坐于凤安澜身侧,道:“且安心,必不叫他扰了你和如玉。”
凌霄尊主冷笑:“何须你分神?封黎那厮但凡敢来,本尊必叫他有来无回。”
凤安澜与百里长空相顾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凌霄尊主没了脾气。
好气又好笑地低骂了一句:“就仗着本尊对你们没脾气。”
百里长空但笑不语。
凤安澜嗤笑一声。
转而吩咐凤元九:“九转回魂阵被我与狐主破去,封黎必将重建此阵,我凤氏血脉乃是绝佳的阵眼,你且先到凌霄花身边去。”
凤元九会意。
念头微动,堂而皇之地站到了凌霄尊主身畔。
凤安澜又道:“稍后我将开启封印,放出如玉。九哥儿,你且留神,待如玉一出来便送他到幽冥烈坤犬身前。”
说着,凤安澜言语微顿,抬眼直视着幽冥烈坤犬空洞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如玉之生死,全在幽冥烈坤犬一念之间了。”
凤元九躬身应诺。
凤安澜再无他言。
抬眼盯着空中法阵,屈指将浮于指尖那滴Jing血弹进了阵眼里。
Jing血入阵眼。
凤安澜脸色霎时一白。
随着Jing血顺着金色的阵法纹路蔓延,凤安澜的肤色渐而白得几近透明,却恍若未觉,依然不紧不慢地掐着诀印。
金色符文源源不断地自凤安澜指尖流入法阵之中。
法阵纹路上金色与血色渐而交融,汇于一处,于空中辟了一方门户出来。
那门户两尺宽、八尺高,一片漆黑里仿佛有光华闪烁。
幽冥烈坤犬缓缓站起身,空洞的眼睛自凤安澜身上挪到门户里,有些焦躁地抓着养魂树根部的枝杈。
凤安澜屏气凝神,摩挲了一下尾指上的青色印记,抬手虚抓,缓缓从那门户里拖了一个人出来。
那人一袭火红色的宫装,甫一出现,便映红了境中境的天。
天际,火红的云涌动。
带着无边魔意瞬间席卷直凤安澜头顶。
百里长空拂袖撑起一道金白色火焰屏障,不温不火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封黎尊主何须遮遮掩掩?”
天际火云缓缓化作一张王座。
裹在漆黑法袍之下、看不清面目的修士凭空现于王座之上,手执玉箫轻笑:“百里上尊不知要以何款待本尊,不如一遭亮出来,本尊赶时间。”
凌霄尊主嗤笑:“小凤梨,你可是愈发会摆谱了。”
王座上的黑袍修士正是幽冥宗大长老封黎尊主。
封黎尊主闻声看向凌霄尊主,不咸不淡的道:“原是凌霄师叔法架在此,本尊失礼了。”
口中说着失礼,凤元九可完全没听出半分歉意来。
凤元九趁着大佬们尚在做场面上的寒暄,直接动念将双眸紧阖、恍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