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转头看了一眼夜澜的房间,垂下眼也走了。
月渐西沉,夜风吹来几丝Yin云将天空中的那轮圆月遮了一半。
暑往寒来,几度春秋。
诲信院里跪着个十二岁的少年,约莫是跪的久了,那少年的腿有些麻,他偷偷看了眼在正厅坐着的女子,见她没注意到这边,便微微动了动小腿。
“跪好。”正厅里的天璇君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对着门外的少年说了一句,旋即又转头看向已经挪到门边的穆玄清“你也安分的给我站回去,别想去找你那徒弟奴师尊来救人。”
天璇君走到大厅门口,漫不经心的欣赏自己那朱红的指甲“小抚渊,今日若不叫你跪满两个时辰,你就别想出我这诲信院的大门。你说说,这是第几次犯错了,你们玉清峰所有人的手指头加起来数的完吗,你那有错就认下次还敢的毛病是不是同你家师尊学的。
八岁那年,你用朱颜笔在你二师伯脸上画小王八,害他半个月都没能出门,九岁那年,你差点烧秃了你三师叔的兆阳峰,害他只能去你五师叔的朔阳峰借住,十岁,你带头薅秃了你五师叔的药园子,十一岁,偷闯禁书阁被我逮个正着居然还有脸对着我卖萌…….前几次也就罢了,这次你干了什么,居然往你三师叔和五师叔房里放春宫图,还冒充你三师叔的笔迹给你五师叔写情书,本事大了呀,你怎的不上天呢。”
夜澜这些年干的混账事被天璇君如数家珍的抖了出来,穆玄清在一旁听的都想笑,他家小师弟刚到上清门的时候还挺乖的,但谁能料到自家那看着一脸严肃的师尊实际上也是个特别能干坏事的。
他带着夜澜偷摘了开阳君辛苦种的灵草还面不改色的嫁祸给了摇光君;那朱颜笔也是他带着夜澜从初阳君那里顺出来的,就连天璇君最珍视的指甲都被他们师徒俩偷偷给剪了三回,这几年夜澜大大小小的混账事,有多半都是同玉衡君一起干的。
天璇君说的累了,又坐回正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刚将杯子端起来便看到玉衡君进了院门,她将手里的茶一口灌了下去,嗒的将杯子放到桌上,气势汹汹的走出了正厅。
玉衡君进门便看到夜澜跪在院子里一张小脸晒的通红,当即心疼的皱眉,见天璇君走了出来,立时侧身挡在夜澜身前,一只手背在身后还朝他勾了勾,夜澜低头笑了一下,悄悄的动了动自己跪的发麻的腿。
天璇君横了眼玉衡君身边的萧衍“到把你给忘了,萧小子,跑的挺快啊,这才两盏茶的功夫就把救兵搬来了。”
萧衍笑着给天璇君行了个礼“若不是四长老放水,萧衍哪能从您眼皮下逃了不是。”
天璇君嗤笑一声“行了,别拍马屁了。”说着又看向玉衡君“掌门师兄,今个儿就是您来了也不行,这小混蛋既敢冒充摇光的笔迹给开阳写情书,就要有胆子挨罚,往日那些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这事上也敢胡来,不罚不行。
玉衡君一挑眉“胡来?哪里胡来了,他们两个难道不是郎情妾意的就差一层窗户纸了,我徒儿替他们捅破了,这两人不感谢也就罢了,还敢罚他,良心呢,被山下那二傻子家的哈巴狗吃了。”
摇光君与开阳君的jian情,门里上上下下有眼睛的弟子都能看的出来,偏偏这两人
一人犹犹豫豫的不敢说,一人懵懵懂懂的不知道,看的人心焦。说来夜澜今日办的这事还是玉衡君教的,他看那两人拖拖拉拉的着实心烦,昨个晚上他带着两个徒弟打坐练气结束后,闲来无事便合计出这么个办法,那份情书还是他亲自写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缠绵悱恻。
“师兄,这事不能急,你都没见开阳那受了惊吓的表情,我都怕他想不开去跳那斩魂崖。”天璇君自小和开阳君相依为命,晌午见到自己弟弟那副惊恐万分魂不守舍的模样,哪还顾得上别的,当即将夜澜那小混蛋给拎了过来罚跪。
“惊吓,你确定他那表情是惊吓。”玉衡君嗤笑一声,指着院门口出现的两人说道“不是春心荡漾。”
天璇君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摇光君摇着扇子笑的见牙不见眼,她那晌午还失魂落魄的弟弟,正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天璇君只觉气血上涌快要呕出一口老血,完了,她那白菜弟弟被猪拱走了。
开阳君清了清嗓子尴尬的叫了一声“阿姐。”
天璇君一挥手“停,我先找个安静的地儿冷静会,你们两个最好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挨收拾。”话落,白光一闪,人便消失了。
天璇君一走,萧衍立时将夜澜从地上拉起来,摇光君走过来,揉了一把夜澜的脑袋“小师侄,大恩不言谢,等你及冠的时候,师叔亲自给你画副春宫图做贺礼。”开阳君脸色略红,一把将摇光君拉了回去抬手对玉衡君行了个礼“师兄,我们先走了。”
玉衡君摆摆手,让两人赶紧消失。
等院子里只剩下玉衡君四人,夜澜两步蹦到玉衡君面前,他的脸被晒红了一片,玉衡君抬手摸了摸温声道“抚渊干的不错。”
夜澜亮着眼睛,点点头“我也觉得不错,师尊,三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