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审讯室,程橙橙的眼色明显很难看,她快步超到孙弈博前面,
孙弈博夹着审讯记录,问她:“你怎么了?”
程橙橙突然停下,转身冷冷地看着他,“你刚才凭什么这么说?你知道段庆骅都对罗素瑶做过什么?你敢说这个畜生跟她一样?他们哪里一样了?”
孙弈博皱着眉头看着她。
程橙橙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抬手将头发拨到脑后,试图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抱歉,我无法站在段庆骅身为受害者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如果我是罗素瑶,我也会希望他死。”
“他的确该死,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权力决定干涉他人的生死。即便这个人穷凶恶极,天诛地灭。否则,我们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程橙橙冷笑道,“意义?原来我们这么伟大,伟大到把自己变成圣母,活到善恶不分的地步。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警察之所以存在,就是给像段庆骅这样的败类找正义?”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橙橙撇开视线看向别处,孙弈博高出她半个头,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她眼角带着的泪光。他二话不说,从口袋中掏出纸巾,递到她跟前。程橙橙还在生气,没有去接。
孙弈博温声道:“予神说的对,法律本就不代表正义,往往是最低的道德标准。可正是因为这最低的道德标准摆在那里,才能抑制住一些人的贪欲残性,社会生态才能平衡下去。任何人触犯它,都要对自己所作所为负责。罗素瑶是受害者,这点毋庸置疑。段庆骅罪有应得,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可他的罪行,应该交给法院定夺。如果段庆骅还活着,他应该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可他现在已经死了,成了一堆白骨。
只是站在这里痛斥他的罪行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也是警察,你应该很清楚,凶手杀害段庆骅的原因目前还无从所知,所以任何原因都可能是他杀人的动机。为了防止其他受害者出现,我们现在的重心,是找出本案真凶。”
听了他这番话,程橙橙心里有些懊悔自己刚才言语过激了。孙弈博的意思她当然懂,只是她刚才实在是太气愤了。身为女人,她最不能看到女性受害者,对女性施暴更是零容忍。
段庆骅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她却不能为罗素瑶讨回公道,还要替这个暴戾的罪魁祸首讨公道。她实在是不甘心,只是想找一个宣泄口。
孙弈博一向不会哄女孩子,他学着姜阎平时将程橙橙惹生气后,道歉的话语,
“小橙子公主,别生气了。”
过了一会,孙弈博又说:“真生气那就气吧,可是你别哭。
”
程橙橙瞥了眼他一只半抬着的手,接过他手中的纸巾。
“哭不哭关你屁事啊。”
孙弈博挠着头,小声说,“我…我见不得你哭。”
另一头,根据个人信息档案中记录的地址,森予和陆凌风驱车来到赵岚风家。
赵岚风家住在晏城南部,与城郊接壤,那片区域的住房都是统一的平房,外加一个独立小院儿。赵岚风家的平房独自坐落在一处,孤零零的。
陆凌风将车停在离赵岚风家小院隔着有一百来米的地方他,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下午六点,天还没黑。按理说赵岚风这个点应该不在家。开出租车的,一般都要到晚上十一二点才收工回家。有些司机为了赚更多,开凌晨的夜车。
其实他们两人这个点来,本就打算碰碰运气。要是直接见到人在家最好,见不到人,那就等人回来堵他,反正陆凌风今天下定决心,总归要见见这个赵岚风一眼。
赵岚风家的院子不大,四周都是水泥加铝合金铸成的君子墙。坐在车里的两人眼神都很好,能看到有个年轻女孩坐在院子中央,面前还摆着一个画架,看样子是在画画。
陆凌风将一个薄荷糖塞嘴里,“看年龄,那女孩因该就是赵言吧。”
森予没搭话。
陆凌风的视线依旧落在远处的那个女孩身上,自顾说:“这个赵岚风带着妹妹来了晏城安家后,就一直没搬过家。他开的那条路线在市中心,从市中心到这里,起码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这么多年也没结婚,平时开车收入也不算低,快三十的人不成家还不算奇怪,但为什么一直住在这么偏的地方?”
说完,陆凌风打开车门,下了车。
没一会就走到院子门口,那女孩专注的在给画上色,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院墙本就不高,又是被铝合金隔着,每两根铝合金之间就有一个成年男人手掌的宽度。所以陆凌风轻而易举就看清了女孩的画作。
“画的很好看。”
陆凌风明显看到女孩身体猛地一抖,紧接着女孩迅速转过身,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看样子被自己吓得不轻。
陆凌风有些歉意的朝女孩笑了笑,“抱歉,吓到你了。不用怕,哥哥不是坏人,就你一个人在家么?”
女孩没说话,紧紧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眼神反而比刚才更加警惕了。陆凌风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