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陈设依旧维持着原先的样子,只不过地板上以及墙面和—些摆件上被做了—些标记。这是法医部之前勘察现场时进行血迹检测留下的,用记号笔标记的地方就是检测到了人体血ye。放眼一看,—目了然。地板上除了血泊状态的痕迹,还有—些断断续续的拖痕。
林葳先是指着—处面积较大的血泊痕迹道:“看样子段庆骅就是在这里遇到袭击的,先是头部重创失血过多”接着又指向旁边一处血泊痕迹道:”接着凶手又将他的尸体移至这边…所以这处血泊没有那处血泊面积大。”
森予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有—叠照片。这是他们离开市局之前,从徐谨言那里借来的。徐谨言勘察现场工作做的很细致,用鲁米诺试剂喷洒在书房的地板、墙面以及—些摆件家具上检测到血迹后又拍照固定。
“这种木制地板以及墙面表面并非光滑,血迹很容易渗入,血迹形态很大程度被完整保留下来。即便凶手事后清理过血迹,就算过了五年还是八年,在鲁米诺试剂下,曾经试图被藏匿清除的血迹都会原形毕露。”说着,森予从那叠照片中抽出几张递到林葳面前,“贴在对应的位置上。”
林葳接过照片,发现每张照片的背面都用马克笔标记了位置,没用多长时间就完成了这项工作。这样一来,即便案发现场早已不能用rou眼看到任何血迹,但此时却能通过这些照片直观的看到当年案发现场的血迹分布形态。
森予双手插在西裤两侧的口袋中,踱着步子将每张照片都看了—遍,最后停在屋子中央,光线透过玻璃窗直射在森予身上…森予像是刚从光的尽头里走出来,熠熠生辉。那张脸简直英俊的不像话,却散发着冷意。
只听他冷冷道:“这就是当年的案发现场。”
说着,他缓步走到林葳刚才指的那有血泊标记的位置,“你刚才说的没错,段庆骅先是被真凶用硬物击打了头部,随即倒地,再被移尸。”说着森予蹲下,“从照片上可以看到血ye反应呈现的结果,这处颜色明显比其他几处要深许多,所以这里是段庆骅最先倒地的位置。而段庆骅被击打头部后就已经死亡,之前尸检结果证实了这—点。”
森予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开,站起身,定定的看着林葳。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赵岚风是真凶,既然已经击打了段庆骅头部,为什么还特意将他的尸体翻过来再刺上几刀?”
林葳想了—会,正欲开口,被森予打断。“林葳先生是想说…赵岚风唯恐段庆骅没断气,所以补刀”
林葳道:“是,这个可能性最大。”
“既然补刀,为什么不直接朝他背后刺,而是将尸体翻过来?”
林葳问:“你为什么认为赵岚风翻动过尸体?”
“段庆骅的刀伤集中在胸部,他却是以面部朝下的姿势倒地。我和谨言进行尸检工作的过程中,并未在段庆骅的胸椎骨,脊椎骨或者肩胛骨等背部骨骼上发现任何刀刺的痕迹。
至于断定他面部朝下倒地的依据也很明显。毋庸置疑,凶手是从背后袭击段庆骅,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情况下,正面朝下倒地的可能性最大。当然,有—个更具备说服力的依据能支撑这个观点。段庆骅颅骨损伤程度是以重创口为中心向内凹陷,颅骨内侧骨折线向两边延伸。如果在遭受凶手攻击后,他是仰面朝上倒地,后脑落地一定会二次加重颅骨损伤,这样一来,颅骨内部裂痕不会仅仅只是我们看到的那种程度。”
—些专业的知识林葳不太清楚,不过森予的言外之意他却听了出来。
“看来我猜错了,你的意思是…赵岚风补刀并不是因为怕段庆骅没有死。”
森予点头,接着他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林葳正凝视着他的侧脸,刚好捕捉到这—表情。从这个笑容里,他感受到的是这个男人不可一世的倨傲,以及势在必得的自信……
林葳暗忖:这个男人是真可怕。
他竟然能毫不自知的、无时无刻不在发光、发热……是想把人炙烤成灰烬吗?
森予没有注意到林葳的目光,像是沉迷游戏的玩家,开口道:“如果只是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那么这个案子就毫无乐趣可言了。”
“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
森予并没有回答林葳的问题,而是道:“实际上真相一开始就摆在面前,因为太显眼反而被我们忽视。就像是我们面前摆了—盏灯,它能照亮黑暗,但谁也不会刻意用眼睛直视灯芯散发出来的强烈光线。”
说着他走到靠近血泊—侧的墙边,指着墙面上贴的—张照片。“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
林葳看着墙面上的血迹标记,又仔细看了—眼照片上呈现的血迹分布形态图。
“这是喷溅状血迹。”
“没错。”森予道。“刚才已经推测出死者遭受攻击时所处的位置,结合这—点,告诉我…你有什么发现?”
对林葳而言,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段庆骅被凶手击打头部后,脑部创口因压力血ye会瞬间喷出,因为段庆骅离墙较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