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这群家伙,记得明天的八百米啊。”
Cao场上,一个男人身形修长,小麦色皮肤,声音洪亮却盖不住好听的音色,对着面前的一群早就想要散伙放学的学生说着话,全然不顾面前小家伙的哀嚎。
“一个个叹什么气,再叹气都给我再去跑五圈再下课!”
男人很明显是体育老师,留着一头利落不长不短的黑色短发。身穿着运动背心,身体好看的肌rou线条显得淋漓尽致,身上的小麦色皮肤在夕阳的照耀下披上了一层蜜色。
等到学生们不情不愿地三三两两地下了课,男人拿起了地上的水杯,仰着头十分豪迈地喝了起来。可能是角度太大,让水流有的顺着他优美的下颚线流到了脖颈处,消失在了衣服里。
“洲啊!”
似乎是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路北洲放下水杯看了过去,朝着自己跑来的这个男人正是自己认识了二十多年的好友。
“今天怎么想起来到学校找我了?”路北洲只是看了一眼,便兀自收拾起了自己的背包。
“害,今天你的生日,哥们几个不得带你去嗨一顿啊!”那人小跑到路北洲面前,一把搂过对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撒开,丫的都热死了还这么黏糊!”路北洲挣开了对方的胳膊,用手随意抹了一下额前的汗水,略带嫌弃地看着同样满头大汗的人。
“你们想出去玩就去聚聚吧大春,就别叫上我了。”路北洲说着,背起了背包就打算走。
想想已经多少年了……多少年都没有以前那样喜欢那种闹腾的氛围了。
聒噪。
要是那个男人在,肯定会这么说。
路北洲这么想着,心里说不出的情绪,直直地向前走。
被叫做大春的人赶紧上前跟上自己的发小,赶紧说:“就咱几个兄弟,没有其他人,多长时间了,他们大老远赶过来,老哥你给个面子啊。”
还没等路北洲想要转面说什么,大春就赶忙说:“啧,给我个面子,二十几年了兄dei!不会这么不够意思吧?”
面对这位多年挚友的再三邀请,路北洲总算是勉强点了点头。
“聚聚就行了,别整什么生日了,那玩意你不提醒我我早就忘了。”路北洲走着,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一抹夕阳,微微有些发呆。
“这个你甭管了!好不容易聚一下,咋样都行。”
晚上——
“洲啊,少喝点,不是听说你把酒戒了吗?”
大春坐在一旁,看着一直情绪亢奋不起来的路北洲,只是坐在那里逮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地下肚,就跟喝矿泉水一样。
路北洲耷拉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杯子里的酒,朝着身边的人摆了摆手:“没事,你们玩,,好不容易聚一次,我心里高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路北洲虽然因为肤色的原因面上没有多少变化,但是语气已经开始轻飘飘起来了,眼神也有些涣散。
确实,他已经把酒戒了十年了。
那个男人不声不响地走后,路北洲每天酗酒度日,后来慢慢地走出来,慢慢地才决定不再依赖酒Jing麻痹度日。今天猛不丁喝了这么多,让他确实开始醉了。
一旁的大春和周围几个人对视了几眼,路北洲明显没有高兴的意思,一晚上都是低落的心情。谁都知道这个当年意气风发,狂妄不修边幅的少年,这十年是怎么度过,又是怎么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们作为路北洲的死党,多少心里都有点数,但只能在心里替兄弟感到惋惜和心疼,面上却都是不谋而合的沉默。
男人之间不需要这么多悲伤感秋。
“来来来,今天确实高兴,因为还是咱们路大少爷的生日啊。老三,蛋糕呢,还不快点拿上来!”
被叫到的男人赶紧从后面拿出一个Jing致但是很低调的蛋糕,几个哥们一起颇有些手忙脚乱地插上了蜡烛,给路北洲戴上了生日帽。
“快快快,洲啊,赶紧许个愿,过了今天就28了哥们!”
大春晃了晃有些迷迷糊糊的路北洲。
酒Jing已经在路北洲的大脑里侵蚀着,现在他已经有些反应迟钝了。迷蒙中眼前一片烛光,四周似乎是有些喧嚣又有些寂静。
许愿……
路北洲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许什么愿……自己这么多年许的愿望还少吗?还用得着再去许吗?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十年了……不就那一个愿望……
恍惚间,路北洲感觉到什么东西从眼里出来了,温热的,滑到面颊处又凉凉的。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出现过……
应该是不要我了吧……
应该吧……
路北洲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年近三十的硬汉居然被泪水糊住了眼睛。
身体又被人晃了一下,路北洲心里苦涩又无奈。
那就再许个吧……
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