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着顾家三兄弟的名字，想说自己不生了，太痛了。
可是还有人在用力推他的肚子，推的他觉得自己在经历碾压的车祸，他听见人在他耳边叫他用力，他抓住了握着他的手，用尽了最后力气，晕过去之前他仿佛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动了动睡的麻木的身体，恍惚间发现肚子轻松了很多，接着胳膊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打开被子一看，自己身旁睡着一个丑丑的小东西。
“宝宝很好看的，是不是？”顾昱行托着腮一脸慈祥地看着那个丑猴子。
严斯荣这会彻底清醒，下身还隐隐作痛，对这个用尽了全力生下来的孩子没什么实感。
说不上喜欢也不讨厌。
“顾慎行呢？”他神色恹恹地问。
“做饭呢。二哥去买衣服了，我们准备的衣服宝宝穿起来不舒服。”说话间顾昱行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丑猴子。
“我饿了。”
“等着。”顾昱行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多久顾慎行端了一个盘子过来，严斯荣扫了一眼直接愣住。
各式各样的汤水，清汤，浓汤，米糊六个盘子摆了一桌子。
看到了严斯荣眼里的懵逼，顾昱行给他解释，“你刚生产完，现在只能吃流质。”
顾慎行坐在他床边，一勺一勺喂他。
没过多久，他听见顾彦行打开了门，一群人闹哄哄地把箱子之类的东西放下。顾慎行他们听到动静都出去了，严斯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听他们在讨论怎么给宝宝买了那么多东西，客厅都堆不下了。
那是百十来平的客厅。
雪后放晴，那阳光和雪光加在一起刺眼的很，严斯荣翻了身闭眼睡过去。
糟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他还没睡一会，宝宝就饿哭了，顾彦行把他摇起来，教他怎么喂nai，那姿势，那专业程度，让他还以为是顾昱行来了。
可宝宝还是哭，顾彦行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微变抱着孩子进浴室。
严斯荣扯了扯不知道什么时候汗shi的里衣，他慢腾腾地下床，分娩的痛苦还遗留在这具身体上，他找了换洗的衣服，打开了浴室的门。
顾彦行正手忙脚乱地给臭猴子穿尿不shi。看到他拿了衣服脸色大变，“荣荣，不可以洗澡，要一个星期后才行。不然容易产后感染！”
以为卸货后就万事大吉的严斯荣当场被摁回了被窝。
不知道自己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深夜满身shi汗地醒来，心跳的很快，严斯荣撑起身体缓了好久才平复下激烈的心跳。他没睡多久，又被顾昱行摇起来喂nai。
丑猴子的哭声尖锐，吵的他根本睡不下去。
“现在是夜间2点！”严斯荣抱着丑猴子一脸崩溃。
顾昱行干巴巴地安慰他，“婴儿头三个月都不好带，以后就好了。宝宝才刚出生，胃就一点点小，喝的次数就得多一点。”
顾昱行瞅着荣荣眼下的青黑也很心疼，但是没办法，母ru总是要比nai粉更健康的。而且宝宝还小，喝母ru是最佳的选择。
他完全不敢在孕期里跟荣荣提这些事，害怕本来就对怀孕这件事充满了厌恶的严斯荣患上产前抑郁。
“荣荣辛苦了，等我研究一下更好的nai粉，荣荣先喂一喂，好不好？”顾昱行趴在床边求他。
严斯荣只好撩起衣服喂nai，这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孕期的欺负都是小打小闹，丑猴子吸的他胸口生疼。
要是顾彦行他们用这个力道，可能他早就一个巴掌下去了，严斯荣抓皱了襁褓几乎是在忍耐。
清汤，米糊，无处不在的饥饿，夜间的黏腻的shi汗，每隔两个小时一次的喂nai，不能洗浴的痛苦……这样的日子严斯荣过了一个多星期就受不了了。
看着别人吃美味的食物，可以痛痛快快洗澡，这么平常的小事，让月子里的严斯荣嫉妒的心态几乎要崩。
即便顾慎行再怎么变着花样做饭，汤还是汤，喝下去撑胃，还是饿，他好久没有吃饱过了，在卫生间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明显瘦了一圈。
他委屈的要命，掉了一箩筐的眼泪，才吃上了白米饭。
顾昱行还逮着机会拐弯抹角地教育他，“你看，要是当初你找代孕的话，别人也这么难受。”
严斯荣气到爆炸，他又无话可说，他的确找了过代孕，也准备实施，如果不是顾昱行横插一杠，这会估计他代孕的孩子也快落地了。
顾家两兄弟在顾昱行的指导下把孩子养的很好，半个月后丑猴子完全变了个样子，白白嫩嫩地裹在襁褓里，严斯荣伸手去摸他的小脸，那孩子咯咯咯地笑起来。
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个孩子有他的影子，长着双眼皮，黑葡萄样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弯着小嘴冲着他笑。
血缘仿佛在此刻生效。
严斯荣心里软成一团，举着手机给白白嫩嫩的小宝宝拍了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