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吼冲着他挤出了一抹笑。
“两碗饺子。”
老板见他笑的比哭还难看,直接笑出了声。
“赵猎户,你这样的人天生臭脸,不适合笑的。”又道:“要什么馅的?”
赵吼随口道:“每样都来点吧!”
“得嘞!”
老板高呼了一声,麻利的将饺子下锅。
赵吼又见边上的包子铺里冒着腾腾的白气,想着程宴平素日里爱吃他家的包子,也买了几个。
买完包子,远远的听见许嫂子银铃般的笑声。
又想起她家的凉粉,程宴平也爱吃,于是也过去买了些。
许嫂子见他买了不少东西,便道:“你们家就你们两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赵吼这才反应过来。
尴尬的笑了笑,“吃不完就搁着,等中午再吃......”
程宴平也没想到赵吼会买这么多早饭回来,桌子上摆的满满的,又大又软的包子,冒着热气的饺子,还有金黄的油条,烧饼,并八宝稀饭还有豆浆。
他知道赵吼也舍不得这里。
这一顿早饭程宴平吃的格外的慢,只希望时间再慢些,这样他和赵吼就能在家里多待一会儿了。
往日里的美味,如今却吃的没滋没味。
赵吼瞧了他这样子,心里难受的厉害,起身道:“你在家收拾一下,我去跟镇长说一声,回来咱们就走。”说完就往外去了。
程宴平喝了一口豆浆,抬头的时候眼角泛着红。
“就跟镇长告别吗?那孙婆婆和花花呢?”
赵吼停下脚步,顿了顿。
“那也说一声。”
程宴平又道:“那何大夫,还有许嫂子他们呢?要不要说一声?”
他的声音里含着隐忍的哽咽。
赵吼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指甲狠狠的嵌进了掌心里。
这要一个一个告别,他们还走得了吗?
“他们就算了吧,镇长会跟他们说的。”
“哦!”
程宴平轻轻的应了一声,垂下眼帘的时候,有泪落进了碗里。
半晌又道:“那大黄和小黑呢?”
赵吼已经走到了院门处,程宴平想了想既然要走,还是亲自去说一声才是礼数,便也跟着追了出去。
......
镇长刚巡逻完镇子,才将进了家门。
就见院子里杵着两尊门神,两人神情凝重,程宴平的眼圈都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瞧着两人这般模样,镇长哼了一声。
镇子里不管是新婚夫妻或是老夫老妻吵了架,总爱找他来评理。
“吵架了?”
无人回话。
他又道:“家中之事无非是东风西风,又不是考校学问,非得争个子丑寅卯出来,你们自己回家想想就是。”他摆了摆手,双手负在身后往屋子里走去。
等走到堂屋,一回头见两人还站在院子里,便皱着眉头又走了出来。
“往日瞧着你们两蜜里调油,跟连体婴似的,分也分不开,怎么吵个嘴还闹到我这儿来了?”
赵吼刚想解释,程宴平却先开了口。
他长揖到底,“自打我来了这里,承蒙张叔您多番照顾。”
镇长被他这一鞠躬,弄的云里雾里,又看向了赵吼。
谁知赵吼也跟着鞠了一躬。
镇长也不知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道:“你们有什么事,倒是说啊?”他急的在原地转了两圈。
程宴平哽咽着道:“张叔,我们要走了,回头你还是给孩子们重新找个先生,千万不要耽误了他们读书,再一个大黄和小黑也烦请您和婶子照顾着,还有我院子里的那些花草,还得麻烦您时常去浇个水,除个草......还有......”
他原也不想哭的,可这一件一件事交代下来,似是没个尽头一般,所以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吼见他哭的伤心,一颗心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的难受,他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轻声道:“其实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你若是舍不得...就留在这里,有镇子里的人照顾你,我也放心......”
如此一说,程宴平就哭的更伤心了。
他死死的搂着赵吼的腰,哭道:“我不干,我就要跟你在一起。我已经没了爹,娘和兄长也远在岭南,除了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两人在这又是哭又是表白心意的,弄的镇长跟没头苍蝇似的。末了他实在受不住了,大声吼道:“我的祖宗哎,有什么事你们倒是说清楚啊?”
昨儿才将说好要重开学堂的,他都通知下去了,程宴平若是走了,他去哪儿找这么个合适的人代替呢?
程宴平的身世,镇长是知道的,无非是罪臣之子罢了,倒也无妨。
他看向了赵吼,“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赵吼简单的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