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边关月大喊两声不见人来,忙跑到船尾紧紧盯着水面,那双手若隐若现,怪的是手的主人没再有任何反应,不和寻常溺水者那样拼命伸出头来呼吸。
难道是抽筋了?昏迷了?他扶住栏杆对着水面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脑中恍惚无端联想到——自尽!
那人不会是江南书吧!
302.
宫里没有湍急的河流,难道避暑只是江南书的借口,他真正想干的是跳河?!选在甲板无人的时候实施行动,或故意将侍卫支开都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啊!
“江南书你大爷的!给老子滚回来!”再犹豫就踏马的刻舟求剑黄花菜都凉了,边关月顾不得伤口不能沾水,翻过栏杆跳进河里就死劲地游。
他水性一般,只在中学的游泳课上考过A,好不容易游到了附近,他强忍着肩膀的剧痛,一把捞起沉沉浮浮的“江南书”。他连骂人的话都在心里打过草稿了,然而看清人脸后,边关月只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小白脸哪是江南书,分明是习阙啊!
303.
御船抵达行宫时,习阙还没醒。
边关月喝过姜汤裹着棉被瑟瑟发抖,江南书黑着脸看水霍给他换完药:“冲动。”
边关月:“阿嚏!”
水霍识趣地远离俩人,溜到床边给习阙扎针。
边关月揉揉鼻子,知错道:“别骂了别骂了,我眼神不好,真的是以为他是你,才毅然决然跳下去的。”
江南书都给气笑了:“跳之前还不忘骂朕。”
边关月:“……冲动是魔鬼。”
江南书:“寿喜来找朕时,说的是你受了情伤想不开跳河了。”
边关月:“……倒也不至于。”
304.
“皇上。”水霍拱手禀报:“人醒了,习公子已无大碍,微臣告退。”
边关月才反省完冲动不妥,听到这话即刻怒气冲冲迈着大步走到床前。
习阙睁着圆溜溜的眼大口喘息,似是还没从濒死的恐惧中逃出来,他歪头看到边关月,没有暴怒没有躲避,白净的脸上反倒呈现出一喜极而泣的表情。
他奋力拽住边关月的胳膊:“公主!”
边关月震惊地甩开他手:“你有病吧?”
305.
习阙追着边关月踉跄下床,他腿脚无力,没走几步就跪在了地上,他想叫住边关月,抬头却见江南书面无表情地给他披了件被子。
“公主……”习阙声音渐小,终是扯着被子低了头。
“我警告你啊别妄想跟我套近乎,就算是套,你至少也得套对性别吧。”边关月由江南书搀着坐好,严肃拍桌:“从实招来,我是哪里得罪了你,平白无故的遭你这般陷害。”
习阙咬着嘴唇不吭声。
江南书冷冷道:“边公子在问你话。”
“行刺,栽赃皆是我一人所为,与我义父义兄无关。”习阙跪地磕头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求皇上与公子原谅,只望以死赎罪。”
边关月啧声道:“这么快就改口供了?也太不真诚了,别以为长得可爱就能萌混过关,你觉得我会信吗,皇上会信吗?”
江南书:“咳。”
306.
习阙闭口不谈刺杀江南书的事,他冷的上下牙齿不停地颤动,口舌不清道:“边公子于我有恩,只可惜我命数已尽无以为报,今日见公子无恙,便能安心的去了。”
边关月给江南书递去一个眼神:我感觉今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江南书会意,与习阙正色道:“你一时是解脱不成了,朕已给世子修书一封,等他回京,朕再和他细细商议该如何处置你。来人,带下去。”
习阙谢恩起身,临走前还深深望了一眼边关月。
边关月愁眉不展。
“平反昭雪了还有心事?”江南书将一杯温茶塞给边关月暖手:“因为他长得可爱,舍不得?”
307.
“啥啊。”边关月恹恹道:“我是听他话里有话,却又像是有难言之隐,他还没有说清楚他为何要杀你,这事就这样了了?长平侯世子来了他能说实话吗?”
江南书道:“死马当成活马,世子来了,许能辨识出习阙用于行刺的武器是否出自长平侯府。”
“还有武器这条线索。”边关月恍然大悟道:“那东西若不是长平侯府的,便是有人暗中布下了黑手,借刀杀人,说不准还会卷土重来。”
江南书悠闲喝着茶:“嗯。”
边关月摇着头下了结论:“安全起见最近你还是别出行宫了,我……”
江南书:阿月一定是要待在行宫陪我。
边关月:“我自个出去玩就可以了。”
江南书:“?”
308.
第二日夜里,边关月便带着寿喜坦坦荡荡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