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见蔺宇阳正直直地看着他:“其实早在四年前的上元节,弟子就已经......”
白景轩心神一震,四年前?
他竟然毫无察觉?
四年来,他的饮食起居,甚至贴身衣物都是蔺宇阳事无巨细地准备好。
想到这里他羞愤难当,再次双掌蓄力向前一推,同时挥臂后撤拉开丈余距离。
可在他后撤的同时,眼前人影却忽地一闪,眨眼又从他身后出现,他正落进一个臂弯里,腰部被牢牢地环住了。
“师尊,您听我说完......”
“住口!”他一个翻身飞踹,正击中对方左肩。
蔺宇阳受这一击终于后退数步。
他本是全力一击,气劲四散甚至将激起泉水激起丈余高,可对方却似乎不为所动,似乎毫发无伤。
这令他感到不可思议,激起的水花四溅,将他刚穿上的外衫淋透了。
水滴沿着青丝落下,浅青白的衣裳紧贴着身体,他明显看见对方的瞳仁微动了一下。
眼见掌力无用,他怒地挥臂,召剑而出。剑锋的银白倒影掠过他清澈的瞳仁。
清脆的嗡声后,调转剑尖直指蔺宇阳。
他挥剑而去,对方侧身闪过,两道身影在空中你来我往,对方却只是一味避让。
数道剑气袭去,却都被巧妙躲过,他眉间一凛,口念剑诀,凝聚灵流一剑斩去,磅礴剑气掠过温泉上方,掀起丈余高的水花。
蔺宇阳见状迅疾后撤,飞身高空。
白景轩目光凌厉,旋即飞身追去。
两道影子在空中疾驰着,挥出的剑气几乎撕裂苍穹。
蔺宇阳一个闪身躲过驰来的剑气,只听轰地一声,凌然剑气落于身后的山脉,轰然击碎了半个山头。
只见其侧身看向轰然坍塌的偌大山体,目光微垂,轻叹了一声,“师尊......”
*
剧烈的轰鸣声通天彻地,惊起飞鸟一片。
人们听见这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纷纷蹙足仰头观望。
只见不远处的山峦顶部被凌然剑气生生削去了一半,强烈的震感袭来。
鸟兽四散奔逃而出。
有人惊慌失措地道:“发生了什么?有人攻谷了吗?!”
人们胆战心惊踟蹰不前,亦有人鼓起勇气御剑前往,却在距温泉的院门外被结界拦下了。
守在院外的池文越率侍卫拦住了来人,摇摇头道:“没什么大事,回去吧。”
“没大事?”
有人吃惊地指着摇摇欲坠的山脉,还有震得持身不稳的地面。
“谷都快塌了,这叫没大事?”
池文越回首望向在结界半空中迅疾交织闪过的两道影子,叹了一声,“吵架罢了。”
*
不断有剑气闪电般驰来,蔺宇阳迅疾闪过,侧身时见刀锋般的气劲贴着他衣衫擦过,扭头眼前人怒意盈然的模样,叹道:“弟子说过,师尊若要杀我,弟子绝不还手。”
白景轩闻言微怔,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
见他动作停滞,蔺宇阳瞳仁一亮,正欲上前,却见他再次挥剑而来。
剑锋驶到近前,蔺宇阳却一动不动。
眼见剑尖就要刺中对方,白景轩手腕微颤,顷刻间,剑锋偏离半寸,顺着蔺宇阳的脖颈擦过,划破了颈间的皮肤。
颈间立即溢出一股鲜红血ye,顷刻染红了衣襟,这一剑几乎要划破动脉。
他心脏忽然停滞了一瞬,怒声道:“这么想死?”
见到他神情中的异样,蔺宇阳眼底闪过一缕欣喜之色,“师尊,您心里果然有我。”
白景轩闻言迟滞了一下,持剑的手腕也微垂了些。
他忧心地地盯着那道伤口,竟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蔺宇阳见状试探性地上前,见他没有反抗,便难掩笑意,牵过他的手十指相扣,随后顺势一拉,拦腰将他搂过,调头向下落回温泉。
伴随着哗啦的衣摆声响,二人矗立池边,白景轩却完全没有顾及搂着他腰的那只手,满眼都是那鲜红的血ye不停地涌出。
惊鸿剑的伤口难愈,会不停流血直至失血过多而亡。
可上回蔺宇阳被刺中心脉仍能死里逃生,此次未伤及命脉应不在话下,可他还是不自觉地有些揪心。
鲜血不断溢出,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抚摸对方的脖颈,染红了纤白的手指,他全神贯注地注入灵流愈合伤处。
温和的灵流涌入伤口,蔺宇阳瞳仁颤动,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灼热目光扫过他的脸颊,令他浑身不自在,他连忙抽回手,见伤口终于止血后一把推开对方,怒道:“放肆。”
蔺宇阳的手心落了空,便微微攥了攥拳头,又垂了下去。
白景轩微露忡怔,即便怒极攻心,可只要看见对方受伤的神情,他的一颗心便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去。
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