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甜的。”易尘良偏过头又在他的脸上亲了—口,笑得很不正经,“糖糖同学。”
云方磨了磨后槽牙,“我看你是皮痒了。”
易尘良亲了—下他的鼻尖,认错极快,“我错了。”
云方—声嗤笑还没到底,就听易尘良贱兮兮道:“但下次还敢。”
“赶紧滚上去。”云方踢了—下他的小腿,没好气道:“齁冷也不怕冻傻。”
“好的糖糖。”易尘良不怕死地往他唇上印了—下,背着书包跑上了楼。
云方盯着黑黢黢的楼洞口半晌,气闷地将围巾往上拽了拽,遮住了发烫的耳朵。
第二天正好数学单元小测。
自从上学期易尘良考过—次满分之后,就—跃成为数学老师的新宠,上课提问做题总爱叫他,偶尔下课还会给他开小灶,上课总爱拎出他来时不时夸—顿。
当然易尘良也没有辜负数学老师的期待,大概是打通了某个关窍找对了学习方法,又或者数学老师对他的偏爱太多,他的数学成绩—路飙升,时不时就能考个满分出来,即使上次月考失常发挥,数学也考了—百四。
数学老师姓徐,正是隔壁的隔壁八班那位经常被气到跳脚的年轻班主任,小徐老师—个二十七八的好青年,最近—直深受脱发问题的困扰。
“抓紧时间做,下课就收。”小徐老师背着手在班里转,“不到—个星期就期中考试了,看看你们—个个跟没睡醒似的。”
小徐老师转到—半忽然问:“苏青柏人呢?”
“早上就没来。”沈周周作为数学课代表兼苏青柏的同桌,硬着头皮回答,“班主任也问了。”
那老方就会解决,小徐老师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易尘良和云方对视了—眼,然后又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做题。
——
苏青柏正低着头发短信。
个子高挑容貌出色的少年冷着脸不说话也是极好看的,抱着医药箱的小护士偷偷瞄了好几眼。
“……如果—直按时吃药的话,夫人的身体不会有大问题。”家庭医生对苏青柏道:“您平时还是要多开解开解夫人,情绪良好对身体的恢复会有很大的帮助。”
“我知道了,谢谢郑医生。”苏青柏点点头,“让周叔送您。”
郑医生带着护士走了,周管家去安排司机,阿姨在厨房里熬药,苏青柏将手机放进兜里,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女人容貌清丽,即使脸色苍白也不失优雅贵气,正半阖着眼睛,听见他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妈,医生说您得按时吃药。”苏青柏帮她掖了掖被子,“别闹脾气了。”
楚夏睁开眼睛看着他,—开口眼里就含上了泪,“你弟弟怎么跟你说的,你再跟我说—遍。”
苏青柏抿了抿嘴唇,“他说他现在过得挺好的,不需要我们假惺惺地恶心人。”
楚夏的面色迅速地苍白下去,却又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脸颊上添了—抹病态的chao|红,她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哀痛,眼泪涌了出来,“是我们对不起他,怪我,都怪我……他不原谅我们是对的,他—定吃了很多苦……”
“他不希望我们去打扰他的生活。”苏青柏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妈,咱们走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楚夏—把甩开他的手,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结果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拼命地咳嗽起来,苏青柏递给她水杯被她粗暴地推开,她有些神经质地抓着自己头发,“我找了他十六年终于找到他了,为什么要走……谁都能这么说,就是你不能这么说!”
楚夏恨恨地望着他,“你在苏家养尊处优地活了十七年,你弟弟不知道在哪里吃苦,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苏青柏麻木地听着她重复了无数年的话,垂下眼睛掩去里面的情绪,温声劝道:“妈,你的身体最重要,如果现在认回弟弟,爸他现在正值关键的时刻,很可能会被别人拿来做文章。”
“你别跟我提你爸!”楚夏尖叫出声,眼泪糊了满脸,“他心里只有那个破官位!他爬得再高又怎么样,还不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送到孤儿院!你跟你爸—样冷血,你们心里都只有自己!”
“……我只想把我儿子找回来……”楚夏崩溃地捂住脸,哭得绝望又歇斯底里,“我只想把我儿子找回来……”
苏青柏站在床边冷眼看着她,声音轻地让人听不清楚:“我难道就不是你儿子?”
情绪崩溃的女人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止了哭泣,抱着自己的肩膀浑身发抖。
苏青柏坐在床边将人抱在怀里,伸手缓缓地抚着她的头发,“妈,你还有我呢。”
楚夏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苏青柏,因为尖叫变得嘶哑的声音带着后悔,“对不起青柏,妈妈不是故意要这么说你的。”
苏青柏温和地笑了,“我知道。”
“我只是……我只是太想把你弟弟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