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那人道:“这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孩子那边您通知了吗?”
“那孩子还太小,性子又倔,我们这边正在慢慢做他的思想工作。”周昂道:“这件事情呢,我们还是不想让他参与进来,担心影响他的学习,之前帮他打官司的那个律师也比较护着他。”
“这个好办,我有个相熟的律师,咱们可以走义务援助,只要您那边能通知到孩子,他可以不用参与出庭。”那人笑道:“毕竟还不满十八周岁。”
周昂再次跟他握手,“我代表苏先生和楚女士感谢您。”
“客气客气,都是应该做的。”那人说:“我会跟相关人员都打好招呼的,请苏先生放心。”
周昂辞别,回到了车里,拨通了苏盛文的电话。
“先生,事情都已经交代清楚了……嗯,那边也打好招呼了……对,不会让他参与进来,但走流程的话还是需要告知……好,嗯,我明白……夫人现在情况稳定了许多,她现在还是想先见一面……好的,我去安排……”
——
苏青柏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青柏,你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了,不用再陪着妈妈了。”楚夏正在给他削苹果,“回去上课吧,还能帮忙照顾弟弟。”
苏青柏捏紧了手里的遥控器,“好。”
“青柏你最懂事了。”楚夏笑了笑,伸手把苹果递给他。
苏青柏接过苹果站起身来,“妈,我回房间写作业了。”
“嗯,去吧,别累着自己。”楚夏笑着望向他,“青柏,你回学校记得拍一张弟弟的照片,妈妈想看看他的样子。”
“好。”
苏青柏拿着手里的苹果上楼,关上了卧室的门。
然后将手里的苹果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站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前,慢条斯理地洗着手,直到把沾在手指上的甜腻全部都搓洗干净。
他抬起头来,目光Yin沉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中满是冷意。
他非常、非常讨厌自己的这张脸。
比起易尘良,他长得更像楚夏,冷艳到有些男生女相,他还小的时候,楚夏曾经有段时间控制不住的情绪,一遍一遍地问他:
‘你为什么就不能是姐姐?’
‘如果你是姐姐的话弟弟就不用被送走了!’
‘青柏长得这么漂亮,如果是姐姐就好了。’
‘凭什么被送走的你弟弟不是你!’
尖锐的、温柔的、痛苦的、愧疚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问,成了他整个童年无法驱散的噩梦。
他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跟楚夏单独生活在一起,他们相依为命,却也互相折磨,一直到苏盛文千辛万苦找到他们。
清醒过来的楚夏跟他道歉,抱着他哭得泣不成声,苏盛文罕见地放下繁重的工作,陪他和楚夏出去散心……
苏青柏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底的厌恶更甚。
他宁愿被送走的是自己。
镜子上的雾气凝固成水流淌而下,将镜中的那张脸分割地面目全非。
苏青柏请假因此完美地错过了运动会,周一回到学校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
他在教室门口挂伞,身后传来了易尘良的声音:“哥,快点!”
他愕然回望。
易尘良正在给云方拍书包上的水,跟他笑道:“让你跑得这么慢。”
云方无奈地看着他,“你都快成窜天猴了。”
易尘良给他拨了一下眼前的头发,“走走走,我物理作业忘做了,你给我看一下。”
“自己做。”云方被他拽着往座位上走。
“咱俩谁跟谁,你做的不就是我做的吗?”易尘良义正言辞道。
“……倒也没错。”云方一时之间还真没法反驳。
苏青柏把伞挂在窗台上,目光落在两个人的手腕上,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红绳,丝毫不加掩饰,大胆又张扬。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回过头看向沈周周。
“沈周周,问你个事儿。”一开口,他脸上几乎是自然而然带上客气的笑容。
沈周周好像是在补作业,闻言头都没抬,“说。”
“易尘良和云方他们两个是在谈恋爱吗?”苏青柏问道。
季书墨正趴在课桌上背单词,闻言登时来了劲,他老早就觉得他易哥跟学神之间不太对劲,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听见苏青柏这么问简直是醍醐灌顶,“卧槽?原来竟是这样的吗?”
“扯淡。”沈周周抬起头来一脸漠然地看向苏青柏,“他俩正儿八经的兄弟情,一看到两个男生,立刻就想到谈恋爱,你的思想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苏青柏:“…………”
季书墨有点没太听懂,但是他听懂了沈周周语气里的讽刺,“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沈周周从桌上抽出本书来递到季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