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小易。
只是长大了而已。
易尘良把手边的行李箱一扔,冲他跑了过来。
云方张开手臂,将人抱进了怀里,然后被撞得向后踉跄了一步。
就像之前无数次拥抱一样,易尘良总是兴奋起来就不管不顾。
“我回来了。”易尘良紧紧地抱着他,声音有些哽咽。
“嗯。”云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欢迎回来,小易。”
易尘良抱着他不肯撒手,云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回家。”
易尘良吸了吸鼻子,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眼睛有点发红。
云方拉着他的手,带上箱子,从机场出来打车。
两个人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易尘良抓着云方的手不放,他盯着云方,像是要把这一年没能看到的人看个够。
云方受不了他这种直勾勾的眼神,转过头冲他笑:“别看了。”
“你变了好多。”易尘良说。
“嗯?”云方心里打了个突,但是面色未变,“哪儿变了?”
“更帅了。”易尘良一本正经道。
云方失笑。
易尘良目光深邃地望着面前的人。
只是一年没见而已,他记忆里的云方总是白嫩干净的,可现在云方像是突然之间长开了,那副他熟悉的黑色镜框换成了银色的细框,五官俊秀清冷……让他一时之间有些陌生。
出租车停在了云方家对面的那栋楼下。
两个人下车,云方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对易尘良道:“上楼吧。”
易尘良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晚上,本来那只是无数个普通夜晚中的一个,云方骑着电动车载着他一起回家,两个人在楼下停车,他亲了亲云方,然后毫不留恋地上楼。
普通到泛善可陈,却成了他们唯一的告别。
“发什么愣?”云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易尘良抓住他的手,看着云方说:“我回来了。”
云方笑道:“嗯,你回来了。”
“我每次做梦,都会梦见我回来走到了楼下。”易尘良对他说,带着点不易被察觉的委屈和惶恐,“然后怎么都进不去。”
云方鼻子一酸,有些仓皇地转身不敢看他,拉着他上楼,“进得去,我带你进去。”
易尘良被他拽着,轻轻松松地,没有任何阻力地就走进了梦里永远进不去的楼道。
有些落漆的防盗门被打开,就像两年前云方第一次把他带到这里来一样,在他前面走了进去。
易尘良看着跟他临走时一模一样的房间,瞬间找回了自己熟悉的感觉。
门口放着他们两个一起组装的鞋架,上面还有他的几双鞋,沙发上的狗头抱枕,电视柜上被他随意扭曲成翘郎的点蜡烛的小姐姐,还有他一时兴起买回家来养的三根富贵竹……好像他只是从这里离开了一会儿。
云方把行李箱放进卧室,抬高了声音问他:“你是先歇一歇还是先收拾?”
没听到回答,他从卧室出去,就看见易尘良盯着点蜡烛的小姐姐发呆。
“你想点蜡烛的小姐姐了?”云方好笑地看着他,“没事儿,以后你天天都能看见。”
易尘良收回目光,“苏盛文把我带走的时候,这座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收走了,他还告诉我已经退租了。”
云方笑意微敛。
“可是这里跟我那天早上去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易尘良转头看向他,眼眶通红,“你自己一个人,又一点一点把它填满了。”
苏盛文带走了易尘良,只留给了云方一座空荡荡的房子。
于是他按着记忆里的样子,跟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地,又给自己重新拼装起来一个家。
一个人坐在地上组装他们一起组装鞋架;
一个人跑去商场挑他们一起挑好的台灯;
一个人跑到新南巷旁边的超市买了锅碗瓢盆;
……
一个人买了蛋糕,给易尘良过完十七岁的生日,然后学着易尘良,把吹蜡烛的小姐姐扭成郎腿,放到了电视柜上。
所有的家具和东西都被他拼凑回了原处,这座房子变得跟易尘良离开前一模一样——
除了没有易尘良。
“没你想得那么惨。”云方到底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笑道:“我只是闲着没事做的时候——”
话未说完,就被湮没进了一个吻里。
易尘良终于如愿以偿地亲吻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云方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易尘良不满地咬了他一口,他才从恍惚中回神,温柔地回吻。
他们有太多话想和对方说,可是那些话太多了,一时半会根本无从说起,于是便将所有的思念都倾注进了一个吻里。
和从前无数次的吻一样,又完全不一样。
“刚见你就想问了。”云方拽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