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启明晨每一次来他家住,后半夜总是会跑到他的床上,有段时间特别频繁,他都快习惯了,甚至主动对启明晨说:“要不你直接在我房间睡吧。”
但是从初三下学期开始,启明晨就比较少来他家了。
今天又算情况特殊,他和启明晨刚刚才因为酒后一吻而正尴尬着,启明晨怎么还能厚着脸皮跑到他床上来呢?
迟望没开灯,在一片Yin暗之中郁闷地问:“你又怕黑了吗?”
启明晨:“嗯。”
纵然迟望并不太相信,他也没舍得把启明晨推下床。
他往床旁边靠过去,想让启明晨睡得舒服点儿。
结果,没过一分钟,启明晨又往他身侧挨了过来。
迟望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决定不管了,睡着了就没事了。
但启明晨这个存在是个莫大的提醒,提醒他前一晚启明晨还亲过他,启明晨对他说:“我没有玩儿。”
“你没事干嘛亲我啊。”迟望听到自己喃喃念出了声。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时就马上捂住了他的嘴。
他正打算伪装成自己在说梦话,启明晨却开口了:
“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怎么又丢回来了?
他要是知道还用问吗?
迟望闷声说:“这可是我的初吻,你问都不问就拿走了吗?”
启明晨沉默了一会儿:“这也是我的初吻。”
迟望:“……”
空气里很安静,迟望似乎听到了两个人的心跳声。
然后启明晨的呼吸声也突然变得很近。
启明晨原本仰躺着,这会儿变换了姿势,将身体转向了迟望。
两人变成了面对着面,呼吸交错,防不胜防。
“你很讨厌我么?”启明晨轻声问。
迟望睁大眼睛,似乎从这一片Yin暗中看到了启明晨的眼神。
启明晨小的时候在他眼里是脆弱的需要保护的,现在是冰冷的距离感的,但都能对他产生极大的影响。
这一刻启明晨的眼神,让迟望看到了一丝脆弱。
“我不讨厌你,你怎么会这么觉得?”迟望说。
“去年我对你说那句话,让你困扰么?”启明晨又问。
“去年?”迟望疑惑,“哪句话?”
空气里又安静了几秒钟,接着迟望看到一个黑影突然坐起,他听到啪的一声,房间里突然灯火通明。
“你忘了?”
启明晨坐着,他躺着,启明晨低头看着他,眼神震惊。
这样的启明晨倒是很少见,迟望却无心欣赏了。
他也跟着坐起身,抓了抓已经睡乱的头发:“我忘了什么呀?”
启明晨呆呆地看了他许久,表情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后来他关了灯,一句话没说就睡下了。
迟望总结,他应该是不高兴的吧。
启明晨说到去年,其实去年在迟望的心目中也是一个分界点。
从去年的某一天过后,启明晨不太来他家玩儿了,启明晨变酷了,启明晨的成绩也越来越让他追赶不上,差点让他以为高中之后两人都不会在一所学校了。
但是迟望没想到,启明晨能上市重点的成绩,最后居然选择了晨风中学。
要知道,启明晨光靠初中三年所获得的奖,就能够被保送到市重点了。
等等。
获奖?
迟望隐隐约约从记忆深处找到了一点影子。
他第二天一早就起了床,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想找到一本荣誉证书。
他记得初三的时候启明晨送过一本给他,但他忘记放在哪儿了。
启明晨洗漱完毕之后安安静静地坐在了饭桌旁边,和迟老爷子一块儿吃早餐。
迟望风风火火地从楼上下来,他坐到启明晨身旁,随手马上了桌上的一个馅饼。
“陈阿姨,我记得之前我在书房里放过一本荣誉证书,你能帮我回忆一下,我放在哪儿了吗?”他转头看向正在客厅做打扫的保姆陈阿姨。
陈阿姨还没答话,迟老爷子先笑了起来:“我们家小望什么时候拿过奖,爷爷怎么没印象了啊,这不是应该我们家摆酒庆祝的大喜事吗?”
迟望脸一红,瞟了一眼身侧的启明晨,小声说:“是启明晨拿的奖,不是我拿的。”
迟老爷子恍然大悟:“这样啊,那我懂了,明晨把他的奖送给你了。”
迟望偷偷地又看了启明晨一眼,他只看到启明晨垂着眼皮,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陈阿姨上楼去找了一圈,很抱歉地对迟望说:“小少爷,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找到,但是我好像也听你念叨过,收到了一本证书。”
迟望重重叹了口气:“找不到就算了吧。”
现在他基本可以笃定,启明晨初三以来发生的改变都和他弄丢了那本荣誉证书有关。
迟文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