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家的看门狗,敢找小爷我的晦气?你可知道小爷我是谁,小爷的姐夫又是谁?”
那纨绔一脸得意洋洋,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看见对方的痛哭流涕似的。反观那侍卫,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有淡淡的不屑从眼睛里透出了几分。
见侍卫不答,以为是他害怕了,于是愈发自得,“告诉你吧,小爷的姐夫可是浔阳府尹!怕了吧?怕就……啊啊救命啊!”
谁也看不清剑光,似乎眨眼之间闪烁着寒光剑就横在了那纨绔的脖颈旁。人群一阵哗然,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还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闭嘴。”
冷厉得如同刀锋般的声音响起,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势袭上心头,让人头皮发麻,两股战战。众人心头均是一震,纷纷闭口不言。那纨绔也被吓得闭紧了嘴巴,瑟瑟发抖地看着说话的黑衣侍卫。
在一片惶惶然的人群之中,披麻戴孝卖身葬父的小美人儿愈发突出。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恐惧害怕,仍旧是那般处变不惊的淡然。他直直地看向黑衣侍卫,丝毫不惧。非但不惧,那目光似还有一些黏浊。
其他人太害怕了,不敢直视黑衣侍卫。不然,他们便可看见这冷面阎罗的耳朵根,竟然悄悄地红了。
“噢?浔阳府尹宋大人?”
就在人群安静如鸡之时,一道声音从外传来,打破了这般寂静。这声音,听起来甚为潇洒风-流。众人循声望去,看向来人。
嚯!
好一个俊美非凡,风流倜傥的富贵公子。
那人手摇折扇,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翩翩而至。
富贵公子看了黑衣侍卫一眼,侍卫便利落地收剑入鞘。这般,府尹小舅子才不发抖了,却仍颤着声儿,“是、是……或不是!”
这番丑态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小舅子自忖丢了面子,于是一脸涨红,正当他想再说些什么找回场子时,又听得富贵公子折扇轻摇,“宋大人的夫人不是京城赵氏么?你姓赵?”
“你……你……”小舅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然而下一刻他便脸色惨白。
只听得那人说:“赵家儿郎本王都见过,却不曾见过你。莫非是本王记错了?”
王……王爷?!
能自称“本王”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昱王。昱王乃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兄弟,感情甚笃。皇帝不舍兄弟离开,给了封地之后,竟让昱王常驻王城。
小舅子当即软了腿,跌在地上一叠儿声地叫着“草民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什么的。
昱王半点儿目光也不施舍,只是斜眼看向那身穿缟素之人。上下打量了几眼,却也什么都没说,反而转头看向自家侍卫。
一双桃花眼,戏谑地看向黑衣侍卫,“这就是你给王妃找的‘侍女’?”
昱王特地在“侍女”二字上面重读。哥儿虽然经常被当做女人,或是供男人享乐,但这并不能抹杀他们的男性|能力。他们在可以怀孕的同时,也有着让女子怀孕的可能性。
因此,哥儿一般是不会作为“侍女”的。
黑衣侍卫沉默了。王妃怀孕了,需要找一懂医理的侍女伺候左右。昱王交给他的任务,便是去找一机灵的侍女。
可是此番……
黑衣侍卫没有狡辩或者解释,他朝着昱王单膝行礼,“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他的声音冷漠得不近人情,像是没有感情的冰冷兵器。
昱王摇着折扇,嘴角依旧挂着笑容,也没有急着说话。
第四道声音响起:“草民见过昱王。”
说话的,正是今日所有事情的根源——那卖身葬父的哥儿。他的声音清清冷冷,不及黑衣侍卫那般具有质感和力量,却也莫名地让人感到很相似,也像那无情之剑。
昱王转过头看向他,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说,能不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贵属方才路过,看见恶人欺辱草民、破坏草民生意、搅乱市场秩序、严重影响通行造成sao-乱、意图难明其心可诛,这才出手相助。”
听见这番言语,府尹小舅子气得只会说“你、你、你”了。
欺辱?
不就是言语调戏,最多上手摸了一下吗?好吧,就算这个能算是欺辱。那什么扰乱市场秩序,严重影响通行造成sao乱,还意图不轨其心可诛又是什么东西?
他……他……他冤枉啊!
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纨绔子弟!
不止府尹小舅子,在座所有人也惊呆了。
昱王此番才有了几分兴趣。转瞬想了想,此人所说也没什么不对。挑眉道:“识字么?懂医理么?”
黑衣侍卫一下子抬起头,他没有去看昱王,反而看向了语出惊四方的卖身人,向来冷冰冰的眼睛似乎闪着微光。
昱王这么问,意思很明显了:如果你识字,懂得医理,那么就可以做王妃侍女。
这般,侍卫也就不算渎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