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拒绝承认,但他当时确凿是落荒而逃了。因为被一种极其诡异的温情包围着,莫名令人沉溺其中,颇有几分泥足深陷的征兆。
这个“金丝雀后遗症”在冷静了几个月之后也没有完全消除,一看见这个人就反复发作,眼下更是警铃大作,童渊只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本能的想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可是有人还要火上浇油。
裴向禹摸了摸已经在童渊膝盖上坐窝的狗:“它也想你了。”
童渊:“……”
“还有十一,你刚走的时候在门口守了一个星期,不吃不喝的都瘦了。”
“……”
“去早市转一圈,一起吧。”
“不去。”
“那你有空过来看看猫。”
裴向禹没有继续跟他纠缠,牵着狗走远了,童渊这才仰起脖子长舒一口气。
不就是分个手而已,干嘛说的跟他始乱终弃了一样,更可怕的是他竟然真的有点内疚,这可太要命了。
他现在只想骂自己一句活该,当初就不应该见色起意,招惹这么个难搞的人。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童渊沿着往常的路线跑了两圈,隔着老远看见了一个疑似裴向禹的人影,当机立断的调了个头,直接回家了。
连早饭都没顾上买。“……”
每次见到那个人气都不顺,比起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面前的裴向禹,分明是做不到对他视若无睹的自己更令人气闷。
童渊一头钻进棚里,对着工程一盯就是个把小时,可惜效率感人,倒了也只写出两条狗屁不通的音轨,越听越糟心,焦躁的想挠墙。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摘掉耳机扔在桌上,憋闷的感觉更加严重了。
得出去透口气。
童渊从工作台前面滑开,脚刚占地,眼前忽然暗了,膝盖一软,头朝下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
意识重新回到身上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眼睛还睁不开,童渊攥了攥拳,只有手指堪堪能动。
想起刚才摔下去的情景不禁有些后怕,好在是醒了,得亏他命大。
又躺了一会儿身体才逐渐恢复知觉,舌尖香甜微苦,好像含着什么东西,分辨不出来。哪里都不疼,只是脸上有点异样,好像有羽毛在近处挥来挥去,偶尔拂到微微发痒。
刚睁开眼,童渊一把抓住眼前那条灰秃秃毛茸茸的鸡毛弹子一样的东西。
软的?
“喵——”
脸上一阵锐痛,一只大猫踩着他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后知后觉的坐起来,地上趴着的狗被踩到脚,嗷呜一声蹦起来。
童渊:“……”
有这俩眼熟的小东西,不用问也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了。
童渊捏着猫咪后颈把它按在沙发上拍它头顶:“一见面就挠我?这么长时间没收拾你了是吧……不是说你瘦了吗?瘦哪儿了。”
“咪嗷——”
“给我吸一口就放过你,老实点。”
童渊自说自话的把猫翻了个面,强行埋脸蹭了蹭,这才心满意足的抬起头。几步开外,猫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咳。”童渊清了清嗓子,算是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我醒了。”
“又跟猫打架了?”
“……这回是他招惹我的!”童渊摸了摸下巴,“用不用去打个针什么的。”
“猫才打过。”
童渊:“……”
错觉吧,早上这人还邀请他过来看猫呢,才过了半天就这么冷淡了?
杯子“咣当”一声落在桌上,大半杯牛nai差点溅出来:“喝了。”
除了牛nai,桌上还有一块拆开的巧克力。童渊抵了抵上颚,舌根清甜微苦的味道逐渐清晰,应该就是这玩意了……他总不会是饿晕过去的吧?
“多大的人了,进封闭房间不开空调,饭也不知道吃?”
……看样子还真是。
“愣着干嘛!等我喂你吗!”
绝对是吃呛药了!
童渊瞄了一眼裴向禹铁青的脸色,不情不愿的端起牛nai喝了一口。说话欠扁成这样也是没谁了,要不是看在救命的份儿上……哼。
微微烫口的牛nai直接把胃里激活了,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从哪哪都没劲的状态下恢复了一点,童渊擦了擦嘴:“你怎么进我家的。”
“问范统要的密码。”
“哦,谢了。”
“好了就过来帮忙,水槽漏水。”
“我又不会修。”童渊莫名其妙的站起来跟上去。
“举着手机照亮,会吗?”
……照亮还是会的,但这是会不会的问题吗?这种事干嘛使唤他。
“找物业不就行了。”
裴向禹一眼横过来……还是不惹为妙。童渊讪讪闭嘴,耸起鼻子闻了闻,自认隐蔽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