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道:“若是困了,不要撑着。”
魏婴点了点头,蓝忘机见状,转身去了隔壁御书房。魏离这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平时住的地方,道:“这里是……”
魏婴道:“御书房的偏殿,昨天太医会诊,人太多,他说你不能在静室让太医会诊,于你名声有损,就安排在这里了。姐姐,你真没有其他不适吗?”
魏离笑了笑,道:“没有。只是,为什么我们会回来了?我们不是落水了吗?”
魏婴有些失落道:“被他找到了,也幸好他找到了,不然你的病……姐姐,他为父亲平反了,封了你为夷陵县君,赐婚蓝曦臣。你这一病,都是蓝曦臣在照顾你。”
魏离闻言,没有说话。两姐弟沉默了很久,魏婴才道:“我昨天一直在想,我和蓝忘机算什么缘分,若说是孽缘,可是他没有因我误国,我也没有害他背上骂名。若说是良缘,可是两个男子能会有良缘。姐姐,你说我遇到他,怎么逃离最后都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算是缘未尽么?”
魏离轻轻听着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迷茫的话,再看着他有些认命的神色,心里难受极了。
魏婴继续道:“蓝忘机说,自古帝王没有几个能长命百岁的,他今年二十四了,说不定我熬个十年就自由了。以后改名换姓,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依旧可以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可是姐姐,我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的话才突然发现,我从来没有想过娶妻生子,儿孙满堂。我甚至听见他说这个世上没有蓝忘机了,心里堵得慌。姐姐,你说我怎么了?难不成我爱上他了?可是两个男人之间,也能有爱么?也能相爱么?我不知道。我只想过离开他,想过逃走,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会没有他。我心里的自由,是天各一方,各自安好,而不是,而不是我生他死,Yin阳相隔。”
魏离闻言,道:“阿婴……”
魏婴抬起头,看着魏离,道:“姐姐,你说爹娘,会以我为耻么?他们会不会不要我了,因为我让他们丢脸,我伺候蓝忘机的……男……”
“阿婴!”魏离打断他的话,道:“爹娘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么?”
魏婴目光幽幽地看着魏离,想是自厌,也像在祈求她的救赎,以及……宽恕。
魏离道:“这一切的开始,不是你的错,爹娘不会怪你,也不会怨你,不认你。人非草木,他对你好,你会慢慢爱上他,也不是你的错。阿婴,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有情感联系的。有些人是亲情,有些人是友情,有些人是爱。有句话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rou亲’,瞧,不是亲人,也可以有亲情。友情亦然,友情有姑娘家的闺中好友之情,也有男子和姑娘之间有友情,至于爱,天地分Yin阳,世人分男女,这是没错,可是也有姑娘爱姑娘,男子爱男子的,相爱无错。爱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一个纯粹美好的情感,不因贫穷富贵、不因生老病死、不因同性异性,而有所区别。若是你……真的爱他,姐姐也不反对,爹娘也不会觉得你不对,只是你爱之人,与别人不同而已。爹爹学富五车,却也不是老八股,事事都是老古板的想法,我们的爹爹是夷陵县丞魏远道,是夷陵百姓人人敬佩之人,这样的人,对人对事,自然也不是一般人的看法。自然不会看不起你或者厌恶你,更不会觉得那是错的。这世上,情有独钟,太难了。爹爹会觉得,你获至宝,愿你珍惜。”
魏婴哭着笑着,道:“真的么?”
魏离点了点头,道:“你不相信爹爹娘亲么?也不相信姐姐么?”
魏婴摸了摸眼泪,道:“没有,爹爹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爹爹,娘家是最温柔的娘亲,姐姐是最好的姐姐。”
魏离握了握他的手,道:“既至此路,便不管风雨,也不畏流言,勇敢一点,好吗?阿婴。”
魏婴点了点头,心里的桎梏一解,挣脱了自困的樊笼,魏婴突然觉得心里一阵轻松。不由得回头,看了看通往隔壁御书房的大门,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
下午阿愿也来看了看魏离,和魏婴一起陪她到黄昏,蓝曦臣就来把接她到清殿,本来魏婴想跟去看看,蓝忘机便拉住他道:“如今你姐姐和兄长是未婚夫妻,此时正是培养感情的机会,你就不要去了?”
魏婴想了想,觉得也是,可是他又想到金子轩,也明白了魏离为什么当初会喜欢他,也许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金子轩依旧是姐姐心里很重要的人之一,他若是过得不好……
“蓝湛。”魏婴慢慢靠向蓝忘机,静静地看着魏离越走越远的背影,道:“金子轩,你有什么打算?”
蓝忘机沉浸在魏婴那一声“蓝湛”的狂喜里,便听见他问金子轩,连忙清清喉咙,故作镇定道:“为什么这么问?”
魏婴回头,看着他,道:“他帮了我和姐姐不少,若是你觉得他人品还有才华都好,就多照看他一下吧!他若过得不好,姐姐心里会内疚的。”
蓝忘机闻言,沉yin着。
魏婴再次倾身靠近他,主动伸手环抱着他的腰,倚在他胸前道:“在这世上,很多有情人,他们其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