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宰治却并不在意。
不在意或许会被浪费的酒,也不在意这楼下会不会有个倒霉的人。
他只是半闭上眼睛,想要享受这片刻难得的安静……
然后他便在这种安静中听到了手机的震动声。
太宰治睁开眼睛,估摸着是织田作之助的手机,但他懒得动。
而且他们的关系应当没有到了可以随意接听对方电话的程度。
电话震了一会儿便自动挂断了,不过太宰治却没什么心思继续看景色了,受这个电话的影响,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件拖延了很久的事情还没有做。
他将酒罐放在窗台上,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果断拨了出去。
嘟——嘟——嘟——
“喂喂,你好!”
电话对面传来热情洋溢的声音,看起来对这个不约而至的电话十分欢迎。
然而太宰治拿着手机,却在想——
[男的。]
虽然看到广告的时候就猜到不会是小姐,但实际情况下听到是一个男性接了电话后,太宰治的兴致还是缓缓低了下去。
也许是没有听到回音,那边的人声音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
“你有烦恼吧!我可以帮你解决任何烦恼哦!别挂我电话,只要你说出口,我就能帮到你!给本神明一个挣钱的机会!”
[阿拉丁。]
太宰治又想。
那边似乎唯恐丢失这个客户,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大堆,太宰治听得烦了,终于开口打断他:“你好。”
对面骤然闭嘴:“……”
而后,对面的人以太宰治都来不及阻拦的速度,挂断了电话。
看着屏幕上“通话已结束”字样的太宰治:“……”
他挑了下眉,再次拨了过去,然而这次还没等到电话接通,就直接被对方挂断了。
太宰治饶有兴趣的起身,一边不厌其烦的拨着电话,一边向外面走去。
[他刚刚是说……神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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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在屋内四处转了转,正想着太宰是不是先下楼去泡温泉了,房门咔哒一响,他立刻转过头去。
“嗯?”
国木田独步拎着一大堆东西,见屋内只有他一个人,问道:“太宰呢?”
“我也不知道,”织田作之助擦着头发,“我进浴室之前他还在的,可能是先下去了吧。”
国木田独步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闻言,心里有些不好的想法,面色复杂地道:“他不会又去搞什么自杀了吧……”
然而,与他这种不确定的猜测相比,织田作之助的回答却很肯定。
“不会,这件事他今日已经做过了,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会再做了。”
国木田独步看着他,有些诧异。
织田作之助将shi透了的毛巾放在架子上,转身回来的时候见对方还在看着他,动作一顿:“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国木田独步道,“你竟然还会去刻意分析太宰这种奇葩爱好的‘发作’规律?”
“刻意分析……?”织田作之助想了想,摇了摇头,“好像是自然而然就记住了。”
国木田独步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你们两个这样,倒是没人会怀疑,太宰当时在咖啡厅说你们两个关系好这件事的可信度了。”
[……其实当时我们的关系好像真的不算好。]
织田作之助这句解释没来得及说,就被对方下一个问句推了回去。
“不过,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拦着他点?太宰他应该会听你的话吧?”
闻言,织田作之助没急着回答,他看了看国木田独步,认真地反问:“你会希望我拦着你,不让你写计划安排吗?”
“为什么?!”国木田独步一瞬间站直了,“那是我的理想啊!”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出来,“那太宰应该也不希望我破坏他的‘理想’吧。”
国木田独步额角抽了下:“这种事情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拿来当理想的吗?稍有不慎直接玩完,到时候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理想。”
“其实没什么区别。”织田作之助淡淡道。
国木田独步:“?”
织田作之助将啤酒罐在手心颠了颠,垂眸思索片刻,缓缓地、一字一字地对他说道:
“不论我们在活着的时候想要的是什么,都不过是我们在漫长的人生路中找到的、得以从无聊中脱身的一丝慰藉。它可能是苦的,是甜的,可能是极为寻常的,亦或者为旁人所不容的——但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
“我们都在为了‘它’,努力活着。”
织田作之助拉开了易拉罐,罐里的酒ye因气体的骤然变换而涌动起来。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