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间,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有点沉闷的枪响,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尖叫,听起来像是阿福的声音。
陆择心下一紧,转身就跑了出去,凌迁紧跟在他身后。
离门口几米的地方,阿福瘫坐在地上,脸上表情还带着些惊骇,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倒着一具活尸。
不同于陆择他们先前解决掉的那四个,这一只看起来感染的程度要更深一些,四肢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有明显的溃烂发黑的地方,此刻正面朝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陆择开口。
阿福有点颤巍巍地指了指那只活尸:“我本来想把袭击你们的这四个拖到院子后面烧掉,结果刚过来就听到枪响,然后就看到了这个东西。”
陆择皱了皱眉,走到那具活尸跟前。
阿福说的没错,那玩意后脑正中破了一个血洞,黑色的黏ye流了一地。
陆择用脚尖把它翻到正面,只见那颗子弹穿透了它的颅骨,弹头从前额露出了些许。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这具活尸,只见它眼睑外翻,整个瞳孔已经变成了白色,细看的话能发现上面密布了一层黑色的血丝。他目光落在那颗穿透颅骨的弹头上时瞳孔猛地缩了缩,从地上站了起来。
凌迁刚好走过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
陆择四处看了看,丢下一句“守着她”,转身就朝前面一栋居民楼跑去。
凌迁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具活尸的额头上,盯着那个弹头看了几秒,他眼睛慢慢眯了起来,转向阿福:“阿福,你说你是听到枪声回头,然后才发现这个活尸的?”
阿福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表情犹有些惊魂不定:“是。”
“你没有看到开枪的人?”
阿福摇头:“没有。”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我们这里是不允许私自携带枪支的,虽然黑市也有一些渠道,但是真有本事能拿到枪的人太少了。就连鼠爷手底下也没几个人配枪。”
凌迁看了看陆择离开的方向,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另一边,陆择环顾了周围一圈之后马上就找到了最佳的狙击位置——对面居民楼7楼靠墙的第二扇窗户。
虽然他用最快的速度到了7楼,撞开那扇窗户旁边的门之后还是迟了一步。
房间里空空荡荡,什么家具都没有,窗户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看不出丝毫有人活动的痕迹。
那扇老旧的门板在门轴上摇摇晃晃,发出一阵低低的“吱呀”声。
陆择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蹲下身歪过头——从这个角度,在从窗口透过来的稀薄光线下,可以看到一行明显的脚印印在地面的灰尘上。
这脚印从门口径直延伸到窗口,在窗口的位置显得有些凌乱。
陆择顺着脚印一步一步走过去,不出意外在窗台下捡起了一个黄铜弹壳。
不是作训基地统一的制式,估计是黑市上流通的枪械,但是可以明显看出是某种狙击步专用的型号。
他捏着那个弹壳在手指间把玩了几秒,眸色转了转,在房间里四下看了一圈,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他走到楼底的时候,一道黑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贴在窗户边往下看了看,确定陆择已经走远了并且没有回头,这才松了一口气,闪身离开了这间屋子,转眼就消失在楼道走廊深处。
陆择走回饭庄的时候,凌迁已经帮着阿福把那几具活尸的尸体搬到了后院点燃了火。
看到他回来,凌迁探询地看了他一眼,陆择沉默着摇了摇头。
等把这些都料理完,两人回到楼上的房间时,陆择看向凌迁:“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有些事情要去找鼠爷确认一下。”
“但是你不放心那个线人的安全?”凌迁帮他把后半句话补完。
陆择“唔”了一声,没有急着开口,神情间颇有些踌躇。
“你去找鼠爷,我去确认你那位线人的安全,这是最节约时间的计划,毕竟我对他们来说是生面孔,引起怀疑的可能性要小一些。但是,”凌迁挑了挑眉:“你在顾虑什么?”
陆择叹了口气:“鼠爷先前说的话。既然有人悬赏你,那就证明对某些人来说你已经不是陌生人了,更何况你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我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去尼禄宫殿。”
凌迁安抚地笑了笑:“你好像忘了我在旧城是怎么过来的。”
陆择有些烦躁地皱眉:“不一样。那个时候你有小白,而且旧城那些人也没有理由要你的命。现在这里——”
凌迁上前一步,勾住陆择的下巴送上去一个吻,安抚地捏了捏他的后颈:“陆队,既然是你男朋友,是不是应该对我有点信心啊?”
他这句话几乎是贴着陆择的嘴唇说出来的,吐息之间极尽暧昧。
陆择叹了一口气,最后妥协:“我画一张地图给你,中午12点之前在我标星的地方集合。”
凌迁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