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她才转过身去,问贺峰,“老爷,我妈妈得的什么病,怎么会这么严重?”
贺峰与徐卿相视一眼,看来云嬗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是,护士通知云嬗时,贺峰就在旁边,不让护士说得太详细,免得孩子着急出了茬子,尤其是云姨轻生,这更会令云嬗心寒。
可不管怎么说,这事都得和云嬗说,两人抿了抿唇,还是由贺峰开口,“你妈妈不是得了病,是放天然气自杀。幸得邻居从门口经过,闻到浓烈的天然气味,打电话报警,才捡回了一条命。”
云嬗猛地睁大眼睛,她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被徐卿扶住身体,才没有摔坐在地上,眼泪涌了上来,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贺峰,“不,妈妈怎么会?”
云嬗想起那夜母亲打来电话,是贺东辰接的电话,说他们在一起。母亲是受了刺激,才想以自杀阻止他们在一起么?
眼泪滚滚跌落下来,妈妈竟如此绝决。
“云嬗,你妈妈的性情太固执,我们说不通,你和东辰在一起,本是喜事一桩,我们都乐见其成,可你妈妈偏偏……”贺峰忍了忍,没能去指责一个如今还躺在病床上的人。
云嬗咬着牙关,浑身不住的轻颤起来,接到护士打来的电话,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想到母亲轻生,真的是因为她。
她转头看着重病监护室里的母亲,她心真狠,不仅对自己狠,也对她狠!
徐卿瞧着她的模样心疼不已,“云嬗,医生说云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别担心,好好和你母亲谈谈,我相信她再固执,也不能阻了女儿幸福。”
这个时候,云嬗哪里还能再坚持与贺东辰在一起?母亲以死相逼,她败了,一败涂地。她没有她心狠,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置母亲的生死于不顾。
她闭上眼睛,眼泪扑簌簌滑落下来,“老爷,夫人,谢谢您们,这两天辛苦您们了,您们回去吧,我来照顾她。”
徐卿叹息一声,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是云姨写下的遗书,她不愿意交给她,偏偏她是云姨的女儿,她应当知情,她将信交给云嬗,道:“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不想看就烧掉吧。”
云嬗颤微微的接过遗书,没有当即拆开看,母亲轻生的打击,让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只不过在人前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有崩溃。
送走了贺峰与徐卿,她回到重症监护室外,这会儿已经过了探视时间,她顺着墙滑坐在地上,攥着那封遗书,眼泪流成了河。
怎么可以这么心狠?她之前还天真的以为,只要他们坚持,母亲终究会答应他们在一起。现在才知道,是她太天真了。
在母亲心里,贺东辰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容她亵渎,若她执意而为,就先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她就真的这么不堪么?要让她以死相逼,也不肯成全她和贺东辰在一起。
云嬗抬手狠狠抹去眼泪,纵使下一秒,眼泪又模糊了视线,她不想屈服,不想和贺东辰分开,不想让母亲称心如意,可是她依然败给了她的坚持。
她拆开遗书,一个字一个字看了起来,字字诛心,让她心痛得喘不过气来。她狠狠闭上眼睛,满脸都是绝望与悲痛,这场幸福的搏弈,她输了,输掉了贺东辰,输掉了后半生的幸福。
贺东辰,对不起,我要妈妈,所以,我要放弃你了!
……
云姨再次醒来,已经转进了普通病房,她吸入大量的的天然气,导致脑损伤,幸好发现及时,才保住了一条命。
窗外阳光照射进来,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声音。云姨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被握在掌心中,她艰难的望去,看到云嬗趴在床边,睡得正熟。
她看着女儿,心里多了几分歉意,阻止不了云嬗与贺东辰在一起,她万念俱灰,想到的只有一个死字,声泪俱下的写了遗书,凭着一股意气用事,她打开了天然气筏,天然气漫延到整个屋子,等她后悔想要去关掉天然气时,已经没了力气。
云嬗惊醒过来,看见母亲睁开眼睛看着她,她眼眶慢慢红了,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下来,明明心里非常高兴,可出口的话却是,“您赢了,我会和贺东辰分手。”
云姨看着眼前冷冷落泪的女儿,一时心如刀割,她伸手想要握紧她的手,她却已经将手抽出去,转身出去叫医生了。
云姨的目光追随着女儿的身影,她的背影除了冷漠疏离,还有一股萦绕不散的哀伤,她张了张嘴,想叫住她,出口的却是剧烈的咳嗽声。
云嬗背影一僵,脚步迟缓了一下,却未曾停下来,快步走出去。不一会儿,医生与护士过来,给云姨检查了身体,然后对云嬗道:“云小姐,借一步说话。”
云嬗看了床上咳得脸颊通红的母亲一眼,随即跟着医生出去了,医生将母亲的病情与她说明了一番,因为天然气进入肺部与血ye中,造成脑组织损伤,虽然现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后期会出现的后遗症与并发症很多,所以需要留院继续治疗。
云嬗沉默的听完医生的说明,她冷清清道:“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