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国师大人是被外物所刺激,导致咳疾复发,之前的药再喝两日,巩固一下便好。”
沈辞绝带威胁的眼神看了一眼太医,后者瑟缩了一下,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楚阆看着威胁人的沈辞,竟不知觉得沈辞像极了无力反抗主人,只能对着其他人呲牙的小兽,可爱极了。
楚阆细细打量起沈辞来,因为方才的咳嗽,那人眼尾被微微染红,眼角靠近鼻梁的小痣被衬的更加生动。
从前记忆里,沈辞是个古板的先生,毫无人情味,只知道教导他关于帝王之道,只会一板一眼按照规矩做事。
而此刻的沈辞,是鲜活的。
楚阆挥了挥手示意太医退下:“你下去煎药吧。”
沈辞皱眉:“陛下,臣真的没事,不需要喝药了。”
“嗯,”楚阆已经听了很多遍沈辞的这句话了,敷衍至极地应了一声,“对了,先生府里的贴身丫鬟,棠梨,说想见你,都闹到朕的皇宫门口了,说是见不到你宁可触犯天威,先生想见见吗?”
沈辞有些犹豫,楚阆这些日子将他软禁在御书房,也不许他与宫外的人有所联系,就连上次礼部尚书于泽钦来看他,也是楚阆暗中放进来想探探他的。
若是真的将棠梨放进来,要么同他一起被软禁,要么…
沈辞淡淡摇头:“不必了,叫她回去吧。”
楚阆无所谓地对赵殷道:“听见了吗?去和那小丫鬟将这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先生咳疾未愈,正躺在朕的龙床上,待痊愈了自会回去,叫她不要来打扰。”
沈辞:“?”
咳疾未愈就未愈,为什么要说躺在龙床上?
痊愈了会回去就会回去,为什么要说不要来打扰?
第10章 他又上了龙床
院子里落了满地的叶,赵殷正差人将院子打扫干净,百忙之中看了一眼正坐在书案前的国师大人。
一连五日,国师大人都不曾上朝,被困在御书房不得出,却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一副批奏折的架势。
清晨的微光打在沈辞脸上,将瓷白的肌肤照得更加剔透,他取出一张白纸覆盖在原本练字的纸上,想了想,在上面写下一个“祭”字,他合上双眼。
良久,他提笔在“祭”字旁边又落下一个“是”字。
沈辞将笔搁下,看着纸上的字,轻轻笑了笑,远远望去,看不出他这细微的表情。
他方才是在问,祭天大典之前,他是否能顺利离开京都,而答案,是肯定的。
这倒是让他被困在宫中多日的Yin郁稍稍淡去。
楚阆下了朝回来便看见沈辞坐在书案前不知在写什么,那模样却是十分专注认真。
沈辞察觉到有人靠近,余光瞥到那一抹明黄锦服,抬手就要去将那张纸藏起来,然而转念一想,伸出去的手又停下了。
楚阆也正好走到了他旁边,目光落在了纸上:“先生又在卜算了?”
沈辞点头。
“算的什么?”楚阆问他。
沈辞并未与楚阆对视,依旧看着那张纸:“臣在算祭天大典。”
楚阆看出来了,伸出一指点在了“是”字上:“先生,这个字何解?”
沈辞默了两秒,解释道:“臣在算祭天大典是否顺利举行,答案是‘是’。”
楚阆笑着将那张纸拿起来:“先生如此说,朕便放心了。”
沈辞没再搭话。
楚阆将纸放置一边,又看到下面被盖住的一张纸,这张纸上已经写了很多字,不过并不是什么卜算,也不是和朝局有关的东西,而是一张练字的纸。
楚阆失笑,沈辞竟然没有谋划些什么,不过也是,以沈辞的性格,即便谋划什么也不可能写在纸上,更不可能让他看见。
楚阆道:“先生的字写得愈发好看了,任谁拿出一副字帖出去卖,都能卖个好价钱。”
沈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陛下夸人的方式,十分独特。”
楚阆笑着,细细看了两遍纸上的字,而后提笔在其中一个字上圈了出来:“先生,从小您可不知道揪了朕多少个错字,如今倒是轮到朕来揪您的错了,不过先生倒是很少出错。”
沈辞看着那个错字,微愣。
楚阆绕到他身后,将笔递给沈辞,又握着沈辞的手重新写了一边那个字。
沈辞抿唇:“臣会写,只是一时走神…”
楚阆这个样子,像是幼时小皇帝不会写字,他手把手教他的样子。
沈辞微微挣开,他刚要走开,却被楚阆拉住了右手,那人将细长的毛笔在清水中洗干净,而后在他的掌心写起了方才那个错了的字。
沈辞手中被毛笔划的直痒痒,挣扎起来:“陛下…”
楚阆浅笑,拉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接着写,一边还说着:“先生抓朕的错字时,也是这般教训朕的,还罚朕抄了一百遍。”
沈辞的手被他按着动不了,身子微微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