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郎道:“我们江湖人士十分豪爽,一起喝过酒吃过rou,就算是朋友了,咱们互相救命,又在一张桌子上吃了饭,还不算朋友吗?”
沈辞:“……”
楚郎突然委屈:“还是说,阿辞觉得,我这个江湖人士不配和你做朋友?”
沈辞:“绝无此意。”
楚郎眼睛一亮,上前一步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我们是朋友了吧?”
沈辞只好点头:“嗯,是吧。”
只是…即便是在祈川,他也不会久留,若是病治好了,他应该就离开了。
楚郎笑着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楚公子楚公子地叫我了,喊我楚郎吧。”
沈辞:“……”
楚郎见沈辞迟迟不肯开口,又低落了下去:“怎么,不行么?”
沈辞试图开口,然而失败,他道:“你不觉得,你这个名字很占便宜吗?”
更何况,这个名字与陛下同音,他即便离开京都,却也无法以下犯上,冒犯陛下的名讳。
楚郎笑着道:“我觉得还好啊?喊我名字的人挺多的,也没觉得怪,想听你喊喊看,怎么个占便宜法?”
沈辞听出来了,楚郎在和他调笑,沈辞抿唇:“我出去了。”
楚阆看着沈辞转身离开,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收敛了笑意。
还好沈辞来的慢了点,若是再早个一刻钟,便能看见他在房间里处理顾清加密送来的奏折了。
沈辞是又对他起了疑心吗?
或者说,之前不过是暂时放下疑虑,如今Jing神恢复,又再度怀疑起他来了?
沈辞出了客房,便见白笙坐在回廊里,望着院子呆呆出神。
沈辞走到他旁边坐下:“怎么了?”
白笙转头看向沈辞:“沈先生,听莫棋和棠梨说你心情不好,你怎么了?”
沈辞疑惑:“我何时心情不好了?”
“棠梨说你一下马车神情冰冷,直接去了楚公子的房间,可是出了什么事?病又复发了?”
白笙如此关切,沈辞淡淡笑了笑:“我没事,棠梨那小丫头就是喜欢乱猜,咋咋呼呼的。”
白笙也终于开心了:“那就好,先生今夜想吃什么,白笙去做,今夜总能吃点有味道的东西了吧?”
沈辞点头:“那就…阳春面吧?”
“也行!”
一个时辰后,沈辞坐在院子里,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一碗药。
那是楚郎花了一个时辰,用莫棋抓来的药材熬成的,较之之前的药,似乎更加苦了。
沈辞闻着这苦涩的药味,脸色发白。
楚郎又拿出了一盘糕点,这糕点竟都做成了小兔子的模样,格外可爱。
沈辞问:“白笙做的?”
楚郎笑意微顿:“我做的,甜的。”
沈辞眨了眨眼:“你还会做这个?”
“嗯,喝药。”
沈辞假装没听见那两个字:“白笙就不太会做这些糕点,你教教他吧。”
楚郎挑眉:“我可以教你,你为何不学?”
沈辞摇了摇头:“我对甜的,譬如糕点,其实并没有那么感兴趣。”
“哦,”楚郎似乎刚刚才知道,“看你不喜欢喝药,还以为你更喜欢吃甜的。”
沈辞笑笑,并未说话。
楚阆目光落在沈辞紧抿的唇上:“别拖延时间,快喝,等会儿凉了,喝了药就吃糕点,可以去苦味。”
沈辞无奈地叹息一声,终究是躲不过的,他举起碗一饮而尽。
喝的中途又在想,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不苦的药吗?
——“先生,这是枇杷露,不苦的,你尝尝看。”
沈辞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那是他被困在宫里,小皇帝特地找来止咳的一种名为枇杷露的药方,清凉不苦,甚至还能加点糖。
沈辞蹙眉。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他将喝完药的碗放下,实在受不了嘴中肆虐的苦涩,伸手去拿兔子糕点。
糕点十分松软,入口即化,也没有特别甜,刚好能盖住嘴里的苦涩,又有点清凉的味道,十分独特。
沈辞看了楚郎一眼,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楚郎顿了顿,随后才道:“阳春面吧。”
他既没有选择已经爱吃的食物,也没有选择自己厌恶的食物,反而选了一道既不反感也没有特别钟爱,但沈辞喜欢的东西。
沈辞倒是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就只是随口问他一句想吃什么罢了。
残阳如血烧红了半边天际,霞光映照大地,为大地铺上一层橘红的柔纱。
院子里五人正坐着吃着一碗阳春面。
莫棋夸道:“白笙的手艺真是不错,半年了我还是吃不腻啊。”
白笙看了他一眼,摸摸拆台:“你还会吃腻饭吗?”
莫棋:“嗐,我这是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