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偏宠玉氏那个外族贱人时,可还记得与我的山盟海誓?!我赵氏一族扶你登上皇位,你却连一颗真心都不肯回报给我,做父亲的三心二意上梁不正,还指望自己的儿子是个专情的?淮渊,你做梦去吧!”
淮渊一脸茄色,声音浑浊:“你放肆!”
“本宫就是放肆了!你一个将死之人能耐我何?!”赵皇后冷笑道,“我知道陛下始终放不下玉妃那个贱人,当初是我陷害她谋反又如何啊?”
“我原以为你对玉妃爱得有多深,直到陛下明知冤枉了她和她的族人,还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不肯撤下那道旨意时,我才知道,原来陛下心中装的不是我,不是玉妃,更不是中溱的子民。”
“陛下心中,最爱的是你自己,你既能负了玉妃,自然也能负了我。”
赵氏挥舞长袖,厉声道:“与其等你来废后,不如本宫先来废帝!”
“要么,你立刻重拟立储的诏书,要么,我让三万私兵扶旸儿登上皇位。我儿跟淮祯不一样,他不需要名正言顺,只要能坐上皇位,就是赢家!”
她坐到床边,葱根似的手指挑上皇帝的下巴:“陛下是想有尊严的禅位,还是暴毙于裕王大婚之夜,自己选。”
淮渊气血翻涌,呕出一口浓血,赵皇后只嫌他脏了自己的衣袖。
此时外头厮杀声逼近,赵皇后嘴角上扬,以为是瑞王的人马和宫中护卫对打,不想才过片刻,她的贴身侍女就连滚带爬地跑进殿内:“娘娘不好了!裕王的骑兵,裕王的骑兵包围了整座皇宫!”
“什么?!”赵皇后惊道:“他的骑兵不是都在边境吗?!”
如果随州有大军出没,不可能瞒得过京都的眼线!
五万大军可不是小数目!怎能神兵天降!?
“娘娘以为只有你会藏兵于林吗?”
一道声音穿透一切嘈杂,落入殿内心怀鬼胎的众人耳中。
淮祯箭步跨入庸和殿内,身后跟着心腹之臣。
“狼山是块好地界,你敢往里面藏私兵,本王也能依样画葫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狼山经过随州一事后,已经默认空置,谁会想到裕王敢把边境的骑兵调度到山里埋伏?
从狼山行军到京都城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皇兄那些不成体统的私兵,能在铁阎罗的长枪下存活几个,本王拭目以待。”淮祯稍稍抬手,屠危便将手中一个热乎的人头抛到赵氏裙边。
赵皇后吓得失声尖叫,定睛一看,这竟然是私兵里最有威严的统领的人头!
“淮九顾...你...”赵皇后本来指着淮祯,眼角余光瞧见他身后的温霈,怒火立即烧断了她的理智,“温露白,你毁我旸儿一生,你还敢来见我?!”
忽然被点名的温霈莫名其妙,看在好歹也喊了这个女人十年“母后”的份上,他上前道:“娘娘误会了,微臣今日进宫只是想来喝裕王的喜酒,现在看来喜酒是喝不成了。”
他笑了笑,道:“当年要不是微臣跳下水救淮旸一命,娘娘早就丧子多年了。淮旸要是早早死了也好,免得劳动皇后为他处心积虑弄出这样一场注定失败的逼宫戏码。”
皇后被他气极,抓过一旁的烛台朝温露白砸过去。
温霆眼疾手快地将弟弟护到身后,徒手接住了砸来的烛台:“皇后请自重,我温家的儿郎也不是你赵氏一族能随意糟践的。”
他将烛台扔到地上,烛台立时断成两截。
正在这时,外头跑进来一个太监和一个侍卫,都是来报信的。
狼狈不堪的太监几乎是滚到赵氏脚边后才把舌头捋直了:“不好了娘娘!殿下节节溃败,撤退不成,已经被逼到京郊的断崖边了!”
皇后一时没站稳,跌倒在地。
淮祯冷笑一声,还未得意起来,就听他这方的报信侍卫道:“王爷!瑞王劫持了王妃,扬言要见你!”
“今日大婚未成,本王哪来的王妃?”
文容语本来就是设在王府内的诱饵,诱饵的死活,他不关心。
要不是碍着皇帝还未死,立储的诏书还未到手,他一定会说出“这个王妃不要也罢”的话来。
报信的侍卫犹豫道:“可,可楚公子也落进瑞王手里了!”
裕王如遭雷击:“什么?!!!”
——
京郊的断崖下正对着溱江,带着江水雾气的冷风打在崖上的瑞王脸上,底下汹涌的江水拍打着石壁,声音阵阵刺耳——他已无路可退。
淮祯站在断崖下的一处小坡上,亲眼看到楚韶被瑞王手中的刀抵着脖颈,呼吸都滞了几分。
“那些暗卫是怎么办事的?!楚韶明明该在雅苑好好地避开这些凶险!”
屠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毕竟在雅苑负责楚韶安危的是暗卫首领。
裕王为了保住楚韶,几乎把王府内所有暗卫都调到了京郊雅苑。
王府的暗卫武艺高超,绝非泛泛之辈,按理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