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的意思是?”
“借颜盏恩和的死,挑起边境战火,再烧到南边去,攻陷岐州。”
“阿昀,如此你可满意吗?”
术虎图南牵过一只修长的素手,暧昧地揉搓,被叫做阿昀的男人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只看他的双唇和眼睛,就能窥出是个清隽的美人。
他冷声道:“许久没见南边来的人了,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
——
楚轻煦以为,以淮祯的性子,这次之后,他必定不会再自讨没趣,兴许一气之下就返回中溱,不愿再踏足北游这块伤心地了。
没想到就过了三日,淮祯又晃到楚韶眼前,像是满血复活一般:“我带你去昆兰部族看看?”
他今日换下了中溱的华服劲装,穿了一身昆兰部族的衣服,头上还绑了北游常见的高马尾,系着五颜六色的彩绳,北游的礼制中,彩绳系得越多,说明这个人的身份越贵重。
他也不自称“朕”了,似乎卸下了中溱的一切,淮祯今日,好像就只是昆兰的小王子。
楚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厚脸皮,本想冷脸拒绝的,淮祯却说:“族中的长辈为你亲手烧制了酒菜,他们双腿不便,忙了一上午了,你若不去,他们该多失落啊?”
楚韶气闷道,“你又先斩后奏?”
淮九顾无辜地眨眨眼,只当听不出楚韶生气。
他是个笨的,实在不知除了这个法子,还有什么能让楚韶多看自己两眼。
楚轻煦是亲眼见过昆兰族人的惨状的,他实在不忍辜负他们的一腔热情,就这样被淮祯半骗半哄地带去了昆兰部族。
昆兰的地界占地很小,据说是这十年来被别的氏族吞并了,一眼望去,竟然只余下二十户人家。
这二十户人家,还都是身带残疾的。
烤全羊的香味飘扬在上空,楚韶的到来得到了部族男女老少热烈的欢迎,他们亲切地尊称淮祯为王子。
“你看,我也可以是草原的王子。”淮祯似乎在较劲似的。
楚韶无语,“你该不会还在跟岱钦攀比吧?”
“我只是想证明,温敦岱钦有的,我都有,我有的,温敦岱钦没有。”
幼稚至极,楚韶懒得搭理。
今日也是有喜事的,一对年轻的夫妻得了个可爱的孩子,刚巧孩子满月。
“这是小王子登基后,昆兰的第一个新生儿。”族中的长老热泪盈眶,颤抖着声音道,“这孩子,不用像我们那样,生而为奴。”
那对年轻的夫妻向淮祯行了个大礼,很快,部族内所有人都向他行大礼,他们大部分人本来就是跪立的,行礼时就把脸埋进了草地里,这是最高的尊敬,最深的感激。
淮祯那道赦免的圣旨似乎只救了眼前这五十几人,实则功在千秋万代。
楚韶抱着孩子,原想暂时避开,淮祯却将他悄悄拉住了,于是楚韶也跟着受了昆兰族人的大礼。
“这是你的功德,我哪受得起?”
“你是我的王妃,当然受得起。”淮祯牵过楚韶的手,轻声解释,“小韶,我为了有今日,让你受了许多委屈,今日这礼,你受得起。”
“......”楚韶知道他有意无意在告诉他当日种种皆有苦衷,这是唯一一次,他不反感淮祯的解释。
昆兰的族人以王子为尊,自然也连带着爱戴起楚韶。
“王妃与王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有嘴甜的族人夸道,“王妃手中抱着孩子和王子站在一块,就像和乐美满的一家三口。”
这话听得淮祯龙心大悦,楚韶却觉得尴尬,“我是男子,如何能有小孩?”
“到时候去宗室里选个满意的宝宝养在膝下,便是你我的孩子。”
“......”
淮祯忽然醒过神来,“韶儿是默认了要当我的皇后了?”
楚韶正色道:“我今日给你留着面子呢,别得寸进尺。”
淮九顾便不敢在嘴上造次了。
楚韶不知这里有个满月的宝宝,身上也没戴什么贵重的礼物,淮祯备好了似的,把一个小巧的金锁放进婴儿的襁褓里,与那对年轻夫妻说:“这是我与王妃的心意。”
夫妻两人喜不自胜,楚韶拿着这枚金锁摇了摇,宝宝乐得咯咯笑,他心软如春水,真心道:“乖孩子,祝愿你长大后,可以骑着大马在这广阔的天地间潇洒来去,不受拘束,一生喜乐,永世安康。”
淮祯笑着凝视着楚韶看孩子的温柔眉眼。
他如今所求的,便是和楚韶这般岁月静好。
菜肴出锅,香味扑鼻,入座后是家长里短,欢声笑语。
淮祯给楚韶夹菜,他知道他喜欢吃些什么,于是特意让族人照着做,楚韶眼看着碗中的菜肴堆积成小山,倒也没有直接驳了淮九顾的好意,淮祯喜出望外,又夹了许多,以至于楚韶最后都吃撑了。
“你看我给你找来了什么。”
酒足饭饱后,淮九顾带着楚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