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沉默无话,可谁也不愿挂掉电话。韩俞听见言瑾轻笑,“怎么,韩议员是想我了吗?”
——嘟——嘟——
电话挂了。
下午三点。
韩俞上内网查资料时,瞥见内网弹送的新闻消息。
——【爆】军部高层人员受自杀式袭击!!现场惨烈。
这几个字映入眼帘时,韩俞心里咯噔一声。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反复地在他脑子里踏来踏去。
他点开那条新闻里附带的视频。
记者口里滔滔不绝地解说着,“军部某高层人员上午九点左右,遭到不明人士的袭击。目击证人表示,凶手驾车从街角处冲出,直接冲向军部高官,将其撞飞后,拐弯撞在树上。随后肇事车辆发生爆炸。”随着镜头的移动,韩俞看清了事故地点——那就是湘绮所在的幼儿园!
记者生怕大家体会不到现场的惨状似的,将镜头对准了地上的一滩血迹,“该军部人士已送往中心城第一医院进行救治,现在,警方正派人清扫地上的血迹。”镜头转至那辆已经被烧焦的车辆,“很显然,这是针对军部上层人士的一次自杀式袭击。这是否与前几日的民意调查结果有关?目前还处于警方的调查当中。”
视频播放至末尾,自动黑屏,跳到下个滑稽的搞笑视频。浮夸的笑声一瞬间充斥着整个办公室里,将某种一触即发的情绪瞬间点燃。
呆住不动的韩俞这时才有了动作。他要请假。韩俞再度拿起手机,等要拨号时才想起要用内线电话。他还有公务得交代下去。整理桌上的文件时,韩俞才惊觉自己刚刚分类文件的动作做的都是无用功,因为他根本一个字都看不清。
妈的!
韩俞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桌子边缘的笔筒随着这一声巨响掉在了地上。
愤怒和恐惧一下子扭曲了韩俞的整张脸。拳头捏紧时,指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要让那群人付出代价!
言瑾被抬上救护车前,不忘让赶过来的夜离把死活不肯下车的湘绮送进幼儿园,顺便把自己军部的权限暂时移交给了夜离。
他自己感觉身上除了痛,或许还有几处骨折,但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军服下的新型防弹衣替他挡了部分冲击力,救了他一命。去医院的路上,他用力地掐着自己沾了血的指尖,让自己保持最大程度的清醒,将需要交代的事一一吩咐给了夜离,也交代了对这件事的处理。
“将这件事报道出去吧,可以借此激起民怨。”言瑾的头很疼,呼吸也很困难,但是思路还算清晰,“记得新闻里不要提到湘绮。”
“嗯,大嫂知道了该怎么办?”
一阵眩晕感裹住了言瑾,他挣扎着起来趴到床边,想吐,但又吐不出来。
“他发短信和打电话的时候告诉我,我来回。”交代完一切后,言瑾就昏了过去。
后面他断断续续有一些意识。他听见有人的呼喊声,担架轮子在地面滚动的声音以及医护人员的奔跑声。嘈杂的声音如chao水般堆积在一起,然后渐渐褪去。记忆模糊的节点处,与断开的时间线相接,一道青稚的声音从回忆深处传来。
——言瑾,你在家吗?
......
那个声音渐渐变得焦急起来,混杂着拍门声与剧烈的喘息声。两个声音有远有近,像是被一道门隔着。
——言瑾!!快开门!!
言瑾从噩梦中惊醒,那种惊惧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难以散去,以至于他的胸口久久不能平静。等他把气喘匀后,发现自己的手打上了石膏,头也裹了几圈纱布。其他地方虽然疼,但是还能动。
“夜离,医生怎么说?”
夜离把手里的手机放下了,“头部创伤严重,缝了针。左手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胸壁创伤引起的创伤性气胸,还好不是太严重,其他内脏暂无受损情况。脑震荡的情况比较严重,仍需住院观察,”他停顿了一下,“医生还说你命大。”
“咳咳,我也觉得。”他想到了刚刚昏迷时脑海里闪过的画面,突然记起自己外衣口袋里的东西,让夜离把他的上衣外套拿过来。外套沾了血,但因为是军服,也被妥善保管了起来。言瑾往口袋里一摸,摸出了两根因为血ye黏在一起的头发。
样本被污染,看起来他得找机会再拔几根湘绮的头发了。
夜离见他盯着那两根头发伤神,适时地开口,“大哥是要湘绮的头发吗?”他从桌上的文件袋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塑封袋,里面装着的赫然是几根头发。
“干得好,夜离。”夜离知道言瑾怀疑湘绮的身份,所以在湘绮呆在他家的那两天,他乘其不意,拔了几根湘绮的头发。言瑾拔了一根自己的头发下来,递给了夜离,“帮我做一下亲子鉴定。”
“是。”
言瑾判断了一下自己的伤情,感觉不是特别严重,下午恢复行动能力还是可行的。就在他思考该怎么堵住湘绮的嘴和打消韩俞的担忧时,夜离把手机往他面前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