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场景,犹若仙境。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刚刚离开的萤火虫在这处空间四散而开,点亮昏暗的角落。地上、岩壁上,每个地方都生长这各种绿植与各色的花,最显眼的是正中央一颗百米高的巨树。
那是一颗流苏树,开满白花的树遮天蔽日,洞顶被打开,外面的天光自上倾泻而下,尽数聚焦在在流苏树顶。
光透过枝叶间隙,在地下露出的流苏树根上留下斑驳光影。
“你的妈妈最喜欢花了。”
爸爸照料院子里的花时说的话犹在耳边,阿萨伊看着周围的姹紫嫣红,目光最终定在巨大流苏树下,背对着他站着的白发背影。
“咕嘟”,喉结滚动,他的大脑好像已经无法思考了。
踏在泥土上的脚终于向前迈出第一步,随后逐渐加快,脚步声渐响渐快——阿萨伊跑了起来。
白色的短发随着动作跳动,阿萨伊最终站定在流苏树下。
他抬起头,因疾跑而轻喘。
阿萨伊有种要立刻叫出那个称呼的冲动!但……
有斐特伊斯的前车之鉴,阿萨伊深呼吸,捏紧拳头全力忍耐,却又根本无法遮掩自己的激动。
他用满怀希望的颤抖声向人影询问:“您、您是我的妈妈吗?”
阿萨伊觉得——应该是了吧。
飘飘长发微微晃动,惊扰了围绕着她飞动的萤火虫,女人缓缓转身。
然而,阿萨伊却看不清她的脸。
视野中,女人的身影顺着周围粗壮的树根,缓步朝他走过来。
阿萨伊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靠近的人。
近了。
更近了。
她已经站到自己的面前了。
阿萨伊能感觉到她好像在笑,她周身的气质那样温柔,那样令人舒服,与他想象中妈妈简直一模一样。
他好像马上要看清她的容貌,一只萤火中却飞到他们中间,又将人的容貌遮住。
阿萨伊死死盯着前方模糊人影,忍不住再次问:“是您吗?”
女人依旧没有回应,但她却抬起纤长的手,苍白的指尖轻轻点在阿萨伊的额头。
一道极致空灵的女声终于在阿萨伊耳边响起:“醒来吧,孩子。”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身体一颤,阿萨伊猛然睁开眼睛。
“阿萨伊,阿萨伊醒醒!”
耳边响起熟悉的低沉男声,阿萨伊抬头,对上斐特伊斯焦急的双眸。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斐特伊斯的怀中。
见阿萨伊终于醒过来,斐特伊斯提起来的心终于松动,他轻声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阿萨伊脑子还有些懵,无法思考,他只能跟随斐特伊斯的问话,呆呆地感受自己的状况后,迟钝地摇头回应:“没有。”
斐特伊斯见他的状态,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抬手帮阿萨伊拭去两颊的泪,问:“怎么哭了?”
怎么哭了?
不知道。
阿萨伊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直到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晃晃悠悠地飞到他的眼前。
阿萨伊猛的坐起身,左手猛的抓住斐特伊斯的手臂,他语气激动道:“我!我刚刚见到妈妈了!她一定是我的妈妈!”
说完,他的眼眸中又立即被失落代替:“斐特伊斯,我看不清她的脸。我努力地想看见,却怎么都看不见。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哭了,她觉得我还没长大,所以不想见我。”
说到后面,阿萨伊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层委屈。
斐特伊斯在余光中,看到他的手死死抓住自己小臂,衣服都被抓皱了。
他抬首与阿萨伊四目相对,嘴巴张合,一向散漫的黑眸却透露出本人的欲言又止。
“阿萨伊……”
在斐特伊斯终于要说出来时,阿萨伊却偏开头将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那只萤火虫飞走了。
阿萨伊立马松手,推开斐特伊斯,爬起身追了上去。
斐特伊斯抬手去拉,却抓了一空。
他连忙起身,对阿萨伊的背影出他刚刚要说的内容:“阿萨伊,这里是罂粟花田,刚刚你所有经历都只是它们制造的幻象!你不要冲动!回来!”
然而,阿萨伊的五感之中只有眼中那只萤火虫,耳边再听不进任何声音了。
他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根本来不及低头,阿萨伊踉跄几下,在一片火红的罂粟花田中追着那只萤火虫,逐渐远去。
害怕阿萨伊遇到不测,斐特伊斯跟了上去。在经过阿萨伊被绊住的地方,他脚下踩到一个质感柔软的东西。
斐特伊斯蹙眉,垂眸瞥了一眼,却在这片罂粟花下发现一个人类的身体。
依照经验,斐特伊斯几乎条件反射地移动视线,看向人类的胸部,幸运的是那微弱的起伏昭示着这条脆弱的生命还没有完全逝去。
面对花田中的不明人类,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