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地想要去睁大眼,可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够从遮住眼前的浓浓白雾中看到一点点细微的红色。
那如同烈焰一般的、火红而又耀眼的颜色啊——她终于切切实实哭了出来,温热晶莹的眼泪从眼眶中溢出,呜呜咽咽的声音闷在几乎破碎的喉腔,混杂着血沫响在灶门炭治郎耳边。
怀中的躯体逐渐冰凉僵硬,炭治郎徒劳地将手覆在少女的心口,感受着越发微弱的心跳。
少女满身都是血,已经逐渐冰冷下来的粘稠污血不可避免的染在那一身黑色华服之上,鲜艳的火焰纹路染上暗红的血,纹路与污血交错纠缠,好似在嘲讽神明此刻的无力。
“灶门君。”蝴蝶忍半蹲在灶门炭治郎身边,伸出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她看着躺在日柱怀中近乎咽气的少女,又看着神情悲戚、拼命想要挽回怀中易逝生命的青年,手中刀柄上的花纹几乎烙得她手心生疼。
一旁的恶鬼似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边的血rou,苍白如同鬼魅一般的指尖全都是乌黑暗沉的血渍。
“可怜的孩子。”童磨假惺惺的抹去眼边的泪水,毫不犹豫将正正插在心口的小刀拔出。
“不过是得到了微不足道的力量,就想来伤害为了她默默做了那么多的我……”恶鬼好似在为少女的‘恩将仇报’感到痛惜,作态令人作呕。
“啊,不过请放心,那孩子现在已经不会再感受到苦痛了吧。”童磨毫不在意将手中的小刀随意一扔,“毕竟那孩子已经与我融为一体了嘛。”
“好了,炭治郎。”恶鬼随意抹去了唇边的血迹,原本白净的道袍上沾满污血碎rou,“不要管那个东西了,我们还……”
面前传来一到劲风,童磨下意识抬手一挡,却在下一秒睁大了眼,琉璃一般绚烂的眼眸中骤然炸开刺痛。
“诶呀?”恶鬼脸上浮现惊讶的神色。“你的速度好快!”
童磨第一次端端正正开始打量眼前这个举着刀,穿着如同蝴蝶一般华丽羽织的娇小女性。
“啊!我想起来了!”就像小孩子拿到了想要的玩具,童磨嘴角弯起,边缘锋利的金扇在手心敲打。
“你是鬼杀队的那个会用毒的小姑娘吧?”他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蝴蝶忍脸上夹杂着愤怒与不甘的神情,对方的愤怒仿佛要化为实质,如同滚滚烈焰,要将他连同灵魂焚烧殆尽。
手中折扇展开,蝴蝶忍猛然弯腰下仰,罡风贴面而过,锋锐的扇面削去鬓角飞扬而起的发丝,凌厉的风刺得蝴蝶忍面部生疼。
她屈起腿,狠狠一脚蹬在恶鬼身上,趁着童磨控制不住向后退去刀尖连点,毫不留情将最为狠辣的剧毒一滴不落送进恶鬼的身体之中。
‘去死吧。’
蝴蝶忍揪着身上的羽织,半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肺部像是要被冻结一般疼得几乎爆炸,近乎损毁的肺泡无法为身体带来足够的氧气,蝴蝶忍眼前发黑,脑子传来一阵一阵的晕眩,几乎让她无法站立。
形状特殊的刀柱在地上,强行咽下喉咙中涌上的血沫,蝴蝶忍喘着气,一眨不眨看着面前浑身泛紫、全身肿胀的恶鬼。
刚刚的攻击,她几乎把所有的毒都注进了童磨的身体。蝴蝶忍并不能确定这份紧急调配下的毒是否对上弦的鬼有效,只能咬紧了牙,在心中默然祈祷。
那是最恶毒的希冀,最温柔的诅咒。
“哈哈,真厉害啊。”剧毒在血ye中流动,细胞在紫藤花的毒素之下战栗颤抖,童磨捂着眼睛,原本和善的面相被处处斑驳的紫色痕迹破坏,伴随着暴露在空中的尖锐獠牙,就像噬人的恶鬼一般狰狞恐怖。
——不对,那本来就是穷凶极恶的劣鬼,如今只不过是撕下了平日里伪装的皮囊,彻底暴露出鬼的本性罢了。
“不过,你的毒好像对我没用啊。”恶鬼伸出舌头,舌尖就像是Yin冷的蛇一般缓缓舔舐冰冷的扇面。
“真可惜啊。”他像是在为自己未能死去而叹息,有像是在惋惜蝴蝶忍如此费尽心力也没办法杀了他。
“说起来,你的那件羽织有些眼熟呢。”童磨微微眯起眼,好像是在回忆,毫不犹豫抬起手,尖锐的指甲戳破最为薄弱的翼点,毫不留情在大脑之中翻搅。
恶鬼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也不觉得自己现在手上的动作到底有多么令人惊悚。他眯着眼睛翻找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啊!我想起来了。”童磨点点头,看着蝴蝶忍的脸上带着近乎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神色,“那个使用花之呼吸的女孩,穿着的也是这件羽织呢。”
“你是那孩子的姐妹吗?”童磨叹息着摇头,“当初没能吃到那孩子真的是一件遗憾的事。”
他眯起眼,像是在笑,看着蝴蝶忍的七彩眼眸中藏着不知道多少污秽恶意,“不过现在,吃掉你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你!”听见死去的至亲被恶鬼如此侮辱,蝴蝶忍气极想要起身上前,再狠狠给眼前的恶鬼来上几刀。
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