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彦,你能找到这个世界的‘无惨’吧?”
灶门炭治郎回过头,深红色的眼眸即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依旧亮得惊人。
“剩下的事情,我可以交给你吗?”
无惨没有答话,只是牢牢盯着炭治郎盈满灯火的双眸,抿紧嘴一语不发。
“好。”良久——炭治郎说不上来到底是过了多久,好像久到列车就要到站、灯光在眼前摇晃,又好像非常短暂,他不过是眨眼之间。
“好。”无惨点头,“那个家伙,就交给我吧。”
如果这是炭治郎你的希望。
*
“为什么——”‘无惨’紧紧捂着自己被切断、正在不断蠕动生长的右臂,神情Yin鸷。
他搞不懂啊,凭什么都是‘无惨’,这个家伙竟然会比自己强?
“你是吃过更多的人吗?”他猜测道。
对面的人此刻也绝对说不上是模样齐整,原本平滑慰贴在身上的白色西装被飞溅而起的灰尘染得灰扑扑的,粗略看过去似乎还有细小的破口蜿蜒其上。
但也绝对要比‘无惨’好多了——可怜的自高自大的鬼王,不仅身上的和服都已经快要碎成布条,勉勉强强挂在身上,脸上身上也零零散散染满自己温热腥臭的鬼血。
不应该啊。
他嫉妒得几欲发狂。
凭什么同样都是无惨,同样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庸医变成了见不得光的鬼,你却可以比我更强?
“我们明明是同一人,你为何不选择加入我,一起寻找青色彼岸花?”
身上的伤口很快就在鬼之力作用下愈合,即便是断掉的手臂这样的重伤也不过是眨眼间就能恢复。
鬼舞辻无惨淳淳善诱,想要说动对面的人,“我们不是想要活下去吗,不是想要永远不用再受到死亡的威胁吗?”
“我们是一样的,没有人比我更懂你的恐惧。”
最了解自己的人也必定是自己。
‘鬼舞辻无惨’信心满满。
只要还有名为死亡的威胁在,那就必定有源源不断的人为他所用。
就像当初的上弦之一。
而也因此,他才如此的痛恨一个接一个,仿佛不怕死一般的鬼杀队。
“我确实恐惧死亡——这一点即便是现在都未曾改变。”
黑发的男人好像是被‘无惨’说动,微微垂下手臂,在无限城中攀爬蠕动的恶心rou块也逐渐消停。
“但是有一点你弄错了。”
‘无惨’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直逼面门而来的飒飒凌风刺得他眼睛生疼,长满锋利倒刺的骨鞭几乎是贴着脸颊蹭过。
“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鬼舞辻无惨沉声反驳,“别把我和你这样的废物相提并论。”
他猛地一抬手,嘴边的笑容忽然让‘无惨’心里一落。
“虽然我不屑与你这样的废物相提并论,不过不可否认我们之间还是有不少共通处。”
就比如这无限城,大半都是由鸣女的血鬼术保持运行。
“你猜,我的血能不能控制这个世界上的鬼呢?”
“疯子!”猛然间意识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想要做什么,‘无惨’睁大了眼,慌慌忙忙唤动流淌在鸣女体内的鬼血,妄图补救。
然而他注定要比黑发男人晚上一步。
隐藏在无限城内不知何处的鸣女忽然间浑身涨紫,就像是被强行吹胀的气球,眨眼间rou块碎裂迸溅,肮脏腥臭的血染红无限城内不知名的角落,黑沉发红,无人知晓。
无限城的维系者死亡,本就是由血鬼术构建的无边之城又怎能继续存在。
碎落的木屑散落,巍峨的梁柱断裂,华丽的房屋坍塌,灰尘四溅。
“你以为,我会让你逃走吗?”
无惨猛然上前,身后的骨鞭死死扣住神色慌张。匆匆忙忙想要逃离的‘无惨’。
“死吧。”
他神色狠戾,死死压着挣扎不止想要逃走的‘无惨’,几乎要咬碎臼齿。
去死吧。
如此卑劣又畏缩的你。
去死吧。
曾经如同老鼠一般畏光的我。
“我怎么可能和你一样呢?”
晨光熹微,‘无惨’怒吼着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又想尽可能地躲避已经岌岌触及的日光。
他想要通过构筑护壁保护内里不受阳光灼烧,想要狠狠将这个阻挠他逃跑的家伙撕碎——然而也就像是他自己说过的那样,他们本质上还是一人,所有的心思被猜透,所有的招式被化解。
黑发的男人面不改色看着往日的自己在阳光下灰飞烟灭。他紧绷着唇,任由阳光倾洒在身上,Yin郁的气息层层缭绕。
“我和你不一样。”他重复道。
他已经不怕阳光,世间再无能将他抹除的事物。
而且——
他抬起头,鬼绝佳的视力能够让他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