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童趴在屋里,浑身上下疼得连脑子都是麻的,院里谁来了谁走了说了些什么一概不知,脑袋里就剩弄丢了金子的事,要不是娘在身边陪着,他悔得恨不能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迟涵给他褪了裤子,打水擦了跪脏的腿,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可看儿子那抽搭欺负得厉害的后背,怎么也张不开口。
僵坐了一会儿,方童突然哑着嗓子开口:“娘...您去歇歇吧...我自个儿没事儿...”
迟涵刚想安慰他,就见韩雷回来了,说不怨是不可能的,迟涵轻叹了口气,端着水盆要走出屋子,没和韩雷说话。
“娘,这是今儿给您买的金耳环。”韩雷掏出揣在兜里的锦袋,拦在娘身前。
“这么贵重的东西,买了平时也不带,藏到箱里就是。”迟涵没接,扬扬下巴道:“放你爹屋里去吧。”
方童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听丈夫“诶”了一声,心中先是一块大石头落地,旋即愈发委屈起来,屁股好像里外都被打烂了疼得受不住,想起刚才被当成犯人似的吊着打心里就发慌,后背一阵阵地冒冷汗,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韩雷气自然是消了,到爹娘屋里放了耳环,再回来时看到媳妇儿仍是半寸都没挪身子,想哄哄又拉不下脸,坐到炕上,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东西叫个教书先生给送回来了。”
“嗯...”方童脑袋闷在被子里哼了哼,表示听到了。
“打疼了?”韩雷一噎,抬手想摸摸他挨揍了的地方,可在看到那青紫肿烂不堪的小屁股后,才发觉无处下手。
要不是屁股辣疼得碰上缎布料子都嫌硌,方童只想扯条被子给自己裹上,暗骂了声“废话”,哭到缺氧的脑袋没有一丝力气搭理他。
“走,哥抱你上堂屋吃点心。”韩雷碰了灰,又想上手抱他,刚一碰上就被男孩微微扭着身子躲开。
”不吃了...”方童艰涩道,顺道打了个大哭嗝儿,肩膀狠狠抖了抖。
韩雷不管不顾了,霸道地使力将人箍身子一抱,咣一下贴近怀里。
“疼啊...呃呜...”方童无力地想挣,屁股却稍一动弹就扯得钻心疼,一贴上男人结实又强壮到无法抵抗的身体,委屈劲儿再也憋不住,嚎哑的嗓子悲咽地哭诉:“你...你打伤我了...呜....”
“闹啥别扭呢!今儿打冤你了么?!”韩雷脾气大,捏着人乱转的脸蛋面对面训斥:“满街地瞎跑,要是被gui公抓去了窑子,要挨的打得可比这狠多了!”
“咋了...呜..你、你还去过?”方童抽噎着顶嘴道,却也被说动了,终于老实地不挣了。
“我听说的,行不行?”
韩雷被他问得又是一愣,打顺手了地又往他后背抽了一记,哪知不重的力道却把方童抽得倒吸了一口气,赶紧掀他衣服看,才发现后背上也有个清晰的肿紫巴掌印,是回来路上那怒火中烧的一巴掌打的,明天指定要青得发乌了。
“吃完点心给你抹点药。”雪白皮rou上映着殷紫血红着实刺眼,韩雷心里是悔的,可又拉不下面子,语气硬邦邦地,动作却放柔了,将人裹了个小毯子把下半身挡着,不由分说就把人往屋外抱。
枣泥糕好大一盒,光明磊落地摆在堂屋正中的饭桌上,娘忙着收拾菜做晚饭,爹在院儿里拾掇小菜园,川子钻回屋里不知道鼓捣什么,韩雷抱着小小的男孩坐在下,掀了盒盖,里头的印着红泥印的点心码成圆的一边方的一边,刚才待客只少了几块,还剩许多。
“先吃圆的还是先吃方的?”韩雷问,看他没有回答的意思,随手拿了块方的递到嘴边,可就在方童张嘴要吃的时候一抽手,枣泥糕一整个塞进自己嘴里,嚼了几下,含混地说:“不说话哥可自己吃啦。”
韩雷吃的这么粗鲁,本该细细品尝的糕点像啃馒头,这都是逗孩子的把戏,却成功把本来就满肚子委屈的方童逗哭了,扁着嘴不理他,泪珠子扑簌簌往下落。
韩雷没想到他这么不禁逗,赶紧从桌上的凉壶里倒了杯带着玉米粒的水,往他嘴边凑,有些忍俊又有点儿心疼地哄道:“先喝点,娘刚煮的玉米水,可甜了。”
方童抬手自己接着,没让他喂,咕嘟嘟喝了好几大口,嘭地一声放回桌上——他确实渴了。
韩雷苦笑地看着他带气的动作,拿了块圆的枣泥糕给他, 抵在那水润润的红唇瓣上,偏偏就是撬不开那小嘴。
“吃吧,跟哥赌气也别跟点心赌气。”韩雷捏着他江米团似的脸蛋,把小嘴捏得金鱼似的撅起,枣泥糕硬往里塞。
方童被他搅得没法,两手去拍男人使坏的大爪子,好容易把捏他脸蛋的爪子扯开,这才能利索地张嘴,把枣泥糕咬了一半。
男孩嘴小,在韩雷眼里看着就像猫崽子吃食似的,小嘴包过来,红艳艳的舌尖不小心舔在指头上,麻酥酥地叫人心猿意马。
“好吃吧?”韩雷声音有些发涩,低下头贴着他脸蛋问,鼻尖一下下蹭在男孩软乎乎的面颊上,霸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