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吗?”陈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歉疚地说,“对不起,我没注意时间。”
然后他又转头去问秦母:“伯父伯母,你们想吃点什么?”
秦母端正坐姿,说“海带炖猪蹄。”
陈茗有点惊讶,就好像这种“通俗易懂”的菜名不应该从她口中蹦出来似的。
见他愣住不说话,秦母便问:“不行吗?”
秦父刚想说“不行我来”,媳妇儿想要什么就得给,陈茗就立即摇头道:“行,我这就去做,伯父呢?”
那个老男人默默收回蠢蠢欲动的脚,回道:“都可以。”
在陈茗和狗皮膏药似的秦思远走过秦母面前时,不知是有意无意,她突然提起:“小远,公司怎么样了?那可是我和老秦半辈子的心血,不能栽在你小子手上。 ”
秦思远后背一凉,他还以为陈茗被蒙在鼓里,怕突然知道当初的“真相”,而跟自己产生矛盾。
毕竟他这个人最怕麻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因为这个性子吃了不少亏,但他还是倔强地选择“死性不改”,人设立起来了。
他有些惊慌地看向陈茗,结果发现后者表情淡淡,完全没听进去这事儿一样,甚至只是顿了一下脚步,就径直走进了厨房。
“你故意的?”秦思远表情一暗,瞪着秦母,问,“你想干什么?”
说出那样的话,不就是想让陈茗追根究底,然后跟他分道扬镳吗?
他的态度实在算不上是个好儿子,秦父撸起袖子就要揍他,秦母抬手制止了他,并说:“你不抗揍。”
秦父:有被冒犯到。
然后她笑眯眯地跟儿子说:“反正他迟早要知道的,俗话说得好,早‘死’早超生嘛。”
秦思远收回眼神,不屑道:“要死也是你先。。。。。。”
“臭小子!”秦父拿起桌上的一坨纸扔向秦思远,怒道,“有没有规矩?!”
“没有。”
丢下这句话,秦思远就追着陈茗去了,秦母在他身后轻轻感叹:“哎,不孝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本性暴露。
说真的,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他那个人前人后都“温柔似水”的妈是个正经人。
厨房里,陈茗认真地在做饭,好似浑不在意秦母刚才的话,但秦思远知道,只要陈茗稍微深想,就能想清楚这事儿的始末。
他挪一步,秦思远就跟着挪,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也不出声,要不是陈茗转身端汤,还发现不了他。
怕滚烫的汤汁撒到埋头党秦思远,他笑着看了他一眼,把汤锅放到厨台上才转过来问他:“想说什么吗?”
秦思远抬头看着他,在心里倒了半天豆子,心虚地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陈茗:“嗯?”
不用陈茗再提示,秦思远就老老实实地把过年那会儿跟“父母”的交易和盘托出,完事儿还悄咪咪瞧了一脸严肃的陈茗一眼,补上:“我错了。”
学到老活到老,秦思远学以致用的功力可谓不俗。
陈茗轻笑两声,问:“你错了,错在哪儿?”
秦思远显然没认真学,这会儿就答不上来了。
好在陈茗也没有真的生气。
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走近秦思远,抬起他的下巴,开玩笑似的说:“怎么不早告诉我,伯父伯母在这里有这么强的实力?也好让我早点体验‘傍大款’的快乐。”
秦思远愣了下,反应过来他话中没有责备的意思之后,立刻正经地说:“现在也可以。”
陈茗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推他出门:“好了,我没事,你去问问伯父伯母要喝点什么。”
前半句话听着还好,后半句话一出来,秦思远死死拉着门框不肯出去,他宁愿在陈茗身后添乱,也不想出去和父母尴尬地面面相觑,谁也不待见谁。
“不去,他们自己找得到。”本来这就是他们的房子,他懒得搬东西,才将就住了这么久。
没办法,陈茗也不想把人逼急了,只能罢休,默许他做个跟屁虫:“好好好,那你就待在门口吧,我怕待会儿有菜汤洒出来烫到你。”
秦思远乖巧点头,倚着门框,注视陈茗的一举一动,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这个人一定是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112、蜜里调油火上浇油
这个“危机”轻而易举地就被解除了,让秦思远感受到了陈茗是多么地“善解人意”,心里的爱意像热油一样噗噗地冒泡。
灼热的目光盯得陈茗全身发烫,汤勺都有些拿不稳,好好的情场高手说变纯情就变纯情。
这就导致之后他端菜出来的时候,脖子都是红的,头顶像在冒烟的感觉。
秦母惊讶地问:“小茗你的脖子怎么了?”
陈茗欲盖弥彰地遮了遮,尬笑道:“热,厨房里热气熏的。”
“哦,”秦母将信将疑地点头,“辛苦了,快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