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了,有点反应。”
“很可爱。”
秦屿的语调软得不成样子,像一根小羽毛撩拨的人心痒痒。
“你没有,我有。”
语气一转,像在炫耀。
“做梦吧。”
语气又变得决绝,带着一股得意的傲娇劲儿。
说完他挂了电话,嘴角带着笑,朝余归池走来。
余归池还在深思,并没有注意到他。
他虽然没有实战经验,好在理论知识丰富,通过刚才秦屿打电话时的语气变化,果断得出结论——秦屿在给自己的白月光打电话。
自己被他喂得太好了,几乎忘了他还有个白月光,可是他的白月光为什么没和他住一起?
难道是白月光在医院?
那他为什么把自己接回来?
难道他想养鱼做宠物?
结合原作中的情节,这些问题渐渐有了脉络,答案也逐渐明朗。
他想感化自己,使自己心甘情愿地被砍去鱼尾,这样就不会挑起人鱼和人之间的纷争了。
一箭N雕。
佩服佩服。
那自己也以感化他,让他不忍心下手,然后再跑回海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余归池心底里有着一只愤怒小鱼不停地狂甩尾巴。
甩来甩去的鱼尾打到了秦屿的小腿,现在正直夏季,蚊虫繁多,他以为余归池被蚊子咬了,关心地问:“有蚊子咬你吗?”
余归池赶紧停下自己的动作,淡定自若地摇头。
秦屿推着他继续往前走,幽深的夜色中点缀着些许亮灯,无名的小虫簇簇地叫,停顿了一会仿佛在蓄力,再次发声时引来了无数小虫的共鸣。
秦屿低沉的话语盖过虫叫,他问:“你想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莫名其妙。
余归池借着夜色掩饰默默翻了个白眼,眼睛一眨,眸子顿时流露出好奇,直勾勾地望着他。
“我是养鱼的。”
余归池:“……?”
秦屿笑道:“骗你的,我是开水族馆的。”
跟我有关系吗?
“你无聊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和别的小鱼一起玩。”
鱼尾抗拒地甩了甩。
他推着他继续往前走,在拐角处,路灯下出现了一个孤傲的……狗影。
布诺背对着他们蹲在那里,听见动静抖了抖耳朵。
“布谷已经一天没理我了。”秦屿把自己说得可怜又无辜,“各种方法都试遍了它还是这样,rou也不吃,狗粮也不吃。”
末了,他又吐槽了一句:“未成年的小狗脾气真大。”
余归池小时候养过一只小土狗,小狗打小就很乖,每天蹲在门口等他放学回家,可惜最后生病死了,他那时哭得撕心裂肺,以后再也没养过任何宠物。
他猜测布谷可能不是脾气大,只是记仇,在生白天的气。
“布谷,”秦屿喊了一声,“布谷过来。”
布谷若无其事地蹲着,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但晃来晃去的尾巴已经出卖了它。
秦屿叹了口气,“你叫它试试。”
“布谷!”余归池喊道,布谷耳朵立了起来,尾巴抽得更欢快了,他继续喊,“布谷,过来!”
布谷朝着他们的方向探出头,黑葡萄似的眼睛反射着路灯的光,它汪了一声,撒腿跑过来,边跑边嘤嘤嘤。
记忆和往事重合,余归池仿佛看见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狗在向自己奔来,他展开双手,下一秒,布谷扑到了他的怀里,动作迅猛却收着劲。
它兴奋地拱来拱去,嗓门里一直发出类似于开水壶的嘤嘤声,余归池被它逗乐了,摸摸它的头,举起他的前爪,捏着爪垫。
然后他清楚地看见布谷的眼睛汪着一层水,像个破皮的葡萄,下一秒就会有水淌出,嘴里的嘤嘤声也变了调,带着一股委屈。
余归池收回手,布谷还趴在他身上,重新蹭了上去,把头放在他的掌心下。
“布谷还是个小孩子,和你一样喜欢撒娇。”秦屿说,“它喜欢你,想让你摸它。”
余归池挼着它的头,用另一只手挠挠它的下巴。
宽大的手掌覆盖在了手掌上,余归池抬头,手掌的主人一脸歉意,“我想摸布谷的,抱歉。”
余归池大方地原谅他,布谷被挼得眯起了眼睛,鼻翼翕动。
“回去吗?”秦屿问黏糊糊的一鱼一狗。
现在确实不早了,鱼和狗都困了,余归池点头,尾巴指向屋子的方向。
余归池钻进贝壳里,和守在外面的布谷打了个招呼。布谷今晚执意守在鱼缸外面睡觉,秦屿拖也拖不走,只好把它放在这里。
—
不知道鱼的生物钟是怎样的,反正余归池醒的格外的早。天边刚擦了白,他就醒了,鱼尾搅动水的声音把布谷吵醒了,布谷又去找秦屿,把秦屿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