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温霁云的未婚妻,华芝眼前一亮,对温熙泽说道:“殿下,一个肤浅的青楼女子,不知国家大义,不理解殿下的心,死就死了。”
“舅舅再给你找一个出身名门又知书达礼的绝色美人来,你看如何?”
“绝色美人?”温熙泽的眼角还挂着泪痕,不以为然地说道,“哪里还有比香香更美的绝色美人?除了香香,寡人谁都不要。”
“殿下,你会喜欢的。”华芝说道,“温霁云的未婚妻,裴丞相的嫡女,裴兰芝,就是一绝色女子。”
“裴丞相手握大权,他的女儿裴兰芝又是知书达礼人间绝色。温霁云自视甚高觉得人家配不上他,迟迟不肯娶裴兰芝,裴丞相心中早有怨言,殿下何不把她娶来?岂不是比那个青楼女子强百倍?”
“如此一来,不仅殿下能如愿以偿得到美人。殿下又有裴丞相这样的亲眷,有谁还敢不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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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
那一日阮棠抱着温霁云,在冰天雪地里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抱着温霁云也冷得浑身哆嗦,感觉到自己和他的体温都在一点一点流逝,慢慢地和周围的冰雪融为一体。他的上眼皮沉得抬不起来,趴在温霁云的怀里和他相拥在一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后来一恍惚醒来,已经是第三日早上。
阮棠很惊讶,自己以为已经死了,竟然还能看到早上的太阳。
醒来时问了身边的人,据说还好李奉君带着人在天黑前找到了自己和温霁云的踪迹,不然再过一会儿入了夜天更冷,只怕两个人都冻成冰。
那片偏僻的林子就如陆言冰所言,鲜卑比远道而来的燕国人熟悉得多。虽然当时在场的蛮夷都被温霁云杀光了,李奉君哪里能这么巧在鲜卑发现之前,先找到自己和温霁云的踪迹,肯定是温霁云事先就让人报了信的。
温霁云那时候说自己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不会动用国家半点资源,其实也不尽然。阮棠想,至少他在不会造成任何损失的情况下,还是愿意用他的人去报个信的。要不是有人报信,自己和他都得凉在荒郊野外。
阮棠醒来以后并没有大好,又昏沉沉地发了三天的烧,风寒加上腿上的伤,下不来床。
阮棠几乎是能下床了就跑过去看温霁云。
他从未见过温霁云这样脆弱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像阳光下随时要消融的积雪,唇像是褪了色的干花,轻轻一揉就要碎了。
阮棠很害怕,吃不下也睡不着,就守在温霁云身边睡,整整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鲜卑依旧不断sao扰,阮棠只能两头忙碌。鲜卑虽然失了友军,燕国皇帝也受了伤挫了锐气,加上粮草供给出了问题,只好节衣缩食,两边互相都没讨到便宜,和之前一样又僵持住了。
阮棠忙得脚不沾地,可他不想让别人碰到温霁云,喂汤喂药都要自己亲自来。
大半个月过去,温霁云才在一个寻常的傍晚醒来。
阮棠还记得那一晚晚霞很灿烂,他掀开营帐的帘子,把温霁云扶到怀里,对他念叨说:“今晚的晚霞很美呢,你看。那里是不是一只鸟的样子,那里还有一只红色的熊。”
忽然,阮棠的耳边听到一声熟悉又温柔的嗓音:“还有一只猫。”
阮棠瞪大了眼睛,转头去看时,躺在他怀里的人竟然睁开了眼睛,对他微微一笑。
阮棠憋了大半个月的害怕和委屈,看到温霁云睁开眼睛那一刻忽然就忍不住了,趴在他身上嘤嘤呜呜地大哭起来,眼泪沾了温霁云一身。
这些日子他没依没靠,所有人都靠着他。他要管前线的战争,要照顾温霁云,还要做别人的心灵寄托。他好像懂了温霁云这些年到底有多累,他才坚持这几个月,已经觉得崩溃受不了了。
除了温霁云,他没有人可以依靠,也没有地方可以发泄。
可是温霁云,这么多年又能依靠谁,和谁发泄呢。
阮棠一边和温霁云肆意发泄自己这些日子的压力和委屈,一边又觉得心疼温霁云,抱着温霁云哭得停不下来。
温霁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把阮棠搂在怀里。
他知道小皇帝不需要劝解,只是要发泄。
阮棠把几个月的眼泪都在温霁云怀里流干了,抬起头擦擦眼睛,眼睛红得成了兔子。
温霁云拿起桌上的帕子,把他眼角的泪水都擦干净,像搂小猫一样轻轻抱到自己的怀里。
阮棠心里本来觉得有千言万语,最后只问了一句:“你晚上……想吃什么?”
温霁云抬起手,轻轻揉揉怀里少年软软的头发,就像在撸猫一样,修长的手指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他淡淡地回答道:“炸虾。”
炸虾,是小皇帝最喜欢吃的东西。连之前受伤不能吃的时候都嚷嚷着要吃。自从亲征西北,边塞条件艰苦他也不能挑挑拣拣,已经有好多日子没吃上了。
阮棠抬起头,看着温霁云,心里又暖又气,说道:“我问的是你喜欢的,不是我喜欢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