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祁之义本不该是这么一个慈和的人,但他先前确实未曾见过祁之义,倒也不能妄言。
褚师洛整了整衣冠,冲祁之义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道:“前辈。”
“嗯,还知道是前辈啊。”祁之义应了一声,随后笑道,“你们就是这般聚在一处谈论前辈的?”
褚师洛抬眼看他,淡声道:“抱歉,没想到你在。”
这言外之意,好像是人不在就可以随便说了一样。品出这层意思的几人,一时都有些好笑。
祁之义轻笑一声,站直了身子。
几乎是他动起来的同时,程墨池就向前一步,挡在了褚师洛身前。或者说,不仅是褚师洛,就连程霜和宋yin,连带着阿沐,都被他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了身后。
祁之义倒像是没注意到他们几人的警惕,只温声问道:“你们来此做什么?还有你们方才讲的那个故事,是姓古的跟你们说的?”
程墨池单手背在身后,腰背挺拔。他笑着答道:“我们不是被你抓来的吗?是该我们问你抓我们来做什么才对吧?”
祁之义打量起程墨池,随后又转头看了看另外几人,半晌,才又道:“有趣。人、仙、魔、妖,还有鬼,你们这几个孩子倒是把五界众生的品类占尽了。”
他说的随意,让众人一时也没去深究他话里的意思。比如,他们中确实有人妖鬼魔,但这个仙到底是谁?
他们几人里,或许褚师洛最接近仙,但他现在也毕竟rou体凡胎,是绝不可能被称为仙的,除非是祁之义把修士算在了仙的行列,又或许,褚师洛本就是仙人之体。
程墨池没接话,祁之义便看向程霜,又一次问道:“方才你讲的故事,是谁告诉你的?”
“一个朋友。”程霜温声回答。
祁之义听后便没再问,沉默着站在原地,思绪似乎飘远了些。
程墨池背着的手,手心被人轻轻挠了挠,他便下意识把那只手小心握住,十指相扣。
与此同时,他再次开口,打断了祁之义的思绪:“前辈,我见你也是个豁达通透之人,那我们便不绕弯子了。”
言罢,他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抓那些孩子做什么?还有,那些在地府作祟的小儿冤魂,又是哪儿来的?你来人间这一遭到底是为何?”
这是程墨池的另一个猜想。在听程霜讲的时候,他便联系之前听说的小鬼闹地府之事,得出了这么一个猜测。
或许,祁之义是恨极了阎罗和孟婆的,好不容易从那牢笼里逃出,他定想和这两人算算账。
而且一般来说,小鬼不懂趋利避害,它们往往怨气深重,且一般只会缠着杀害自己的人,才不管对方实力强弱。
可如今他们却都没缠上祁之义,反而去地府捣乱。
再加上,山里的炊烟证明有人给那些被抓的孩子做饭,也就是说,孩子们都还活着。
所以,现在在地府作祟的那些小鬼,必然只是祁之义的喽啰,听从他的命令去搅乱地府罢了。
关于祁之义这个“食人魔”的头衔,就是百姓欲加上去的,名不符实。
而且在程霜的故事里,祁之义是个痴情人,也是个心软之人,他很可能做不出让五界陪葬之事。
因此,他们来之前关于祁之义要造蚀骨阵的猜想,说不定也要被推翻。
在这个条件下,祁之义来人间的目的和抓走孩子的目的,就更扑朔迷离,若是要他们去猜,不知道要猜到何时去。
当然,任谁在暗无天日的地心困了上百万年,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改变。
所以,程墨池对这个猜测,也并不很确定。
祁之义没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直勾勾盯着他看,血红色的瞳孔映出嗜血的光彩。
但他说话时,嗓音又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五界中,九天之上皆是伪善,炼狱中尽是肮脏,说来说去,就属人间最为热闹,我当然要来看看。”
“看看?”宋yin嗤笑道,“那您这游览一番的动静倒是不小。”
程霜侧头看他,宋yin便不情不愿地闭了嘴,而坐在他肩头的阿沐已经开始昏昏欲睡,显然小东西有些承受不住祁之义身上的威压。
祁之义笑了笑,然后道:“行了,也陪着你们聊了不少。你们要是想接那些孩子回去,就跟我来吧。”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程墨池道:“等等,这牢里的修士,你打算如何处置?”
“他们呐。”祁之义像是终于想起来这回事儿,头也不回道,“等他们醒了就能自己回去了。”
直到他走出了牢房,宋yin才蹙眉道:“就这么走了?我还以为至少要打一下呢。”
程墨池嗤笑:“听你这语气,还有些遗憾?”
“倒也不是。”宋yin随口答话,同时把阿沐从肩头拎下来,举到眼前看,道:“小阿沐怎么了?发/情了?他不是只公狐狸吗?”
“啧,阿沐还小,别说这些不着调的。”程墨池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