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岩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独立惯了,没吃过别人做的饭,也没穿过别人洗的衣服。
从来没人帮他晒过衣服,更别说内裤。
成岩把目光从阳台上收回来,去卫生间找了个水桶,然后装了点水后把花插进了桶里。他在超市买的东西已经送货到家,江暮平拎了进来,“买了这么多东西?”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买点存货把它填满。”成岩犹豫了会,开口问:“江教授,我的衣服是你帮忙洗的?”
“嗯,怎么了?”
“内裤什么的,下回还是我自己来吧……脏的。”
成岩好像总是不习惯别人亲密的善意,就像他跟江暮平认识了这么久,连婚都结了,却仍然会在江暮平帮他系安全带的时候客套地说“谢谢”。
其实成岩的内裤还是江暮平手洗的,江暮平不喜欢用洗衣机洗贴身衣物。
江暮平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成岩。他已经可以想象成岩知道真相后僵住的表情了。
“阿岩,”江暮平看着他,“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挑剔。”
成岩嗫嚅道:“我没觉得你挑剔。”
门铃声将他们的对话打断,成岩走过去开门,门外是家居馆的派送员。
“成岩先生吗?这些是您在‘十檐’订的货,麻烦您签收一下。”
花瓶到了,成岩把水桶里的花拣出来分批插进了花瓶里,然后把插了花的花瓶分别摆在了客厅、餐厅和玄关。
他们的新家变得有一丝丝不同,充满了生气。
成岩买了很多漂亮的餐具,有的样式非常可爱,看着赏心悦目。他哼着小曲把餐具洗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地擦干后放进了橱柜。
晚餐仍然是成岩做的,在江暮平把巴掌大的土豆削成鸡蛋大小之后,成岩决定不把做饭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江暮平。
成岩忍不住想笑:“江教授,这么多年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吃我自己做的难吃的饭。”江暮平一本正经又有些幽默地说。
成岩笑得肩膀抖起来,没有声音,但背影看上去很快活。
江暮平也跟着笑了笑。
晚饭开动前,成岩交给江暮平一张卡。
江暮平面露疑惑。
成岩解释道:“这里面是我的存款,平时给人纹身,收的款也是进的这个账户。我觉得家里需要有个人管账,这卡放你那吧。”
这账户里少说也有百万,江暮平失笑:“你不怕我卷钱跑了?”
成岩笑了:“跑了我跟你爸妈要债去。”
江暮平把卡推回去:“不用了,都是成年人了,经济独立是很正常的事,你又不是我的附属品,这是你的钱,你自己好好保管。”
虽然江暮平说的有道理,但成岩是个花钱如流水的,所幸他花得多赚得也多,以前独身一人可以潇洒散漫些,但现在是已婚人士,还是需要节制。
“我有时候花钱没节制,”成岩说,“这卡就存在你那里吧。”
“那你平时的花销呢?”
“我还有另一张卡。”
江暮平仍旧不想拿的样子。
成岩忍不住说:“房子,戒指都是你买的,我总不能一直坐享其成。”
“夫妻财产共有,”江暮平说,“我的都是你的。”
成岩的心轻轻动了一下。
江暮平不愧是老师,擅长循循善诱,很懂得说话的艺术,连规劝的话语都说得那么受用,三言两语就让成岩把卡收了回去。
成岩不知道自己那么听话,是屈从于江暮平作为教授的威严,还是单纯地屈从于江暮平这个人。
今天依旧是分房睡的一天,江暮平洗完澡就进客房了,还跟成岩说了“晚安”。
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微妙,非要说的话,就是“相敬如宾”这个成语最真实的写照。
要说疏远,他们有时也会亲近,江暮平多能撩啊,成岩以前的追求者中就没一个有他这么会撩拨人的。
云淡风轻的,杀伤力却那么大。
但是江暮平把握着分寸感,让成岩觉得他偶尔表现出的暧昧举动都是在经营婚姻。
成岩在客厅赶工,准备把时引那张设计图连夜赶出来,跟江暮平遇到以来,他从没在江暮平跟前抽过烟,憋得太久嘴里好几天没味儿,这会忍不住了,点了一根咬进嘴里,轻轻吸了一口。
夜里,江暮平起夜,推开房门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烟味。客厅的灯亮着,成岩趴在茶几前,嘴里咬着一根烟,低头在纸上画图。
成岩面目沉静,神情很专注。
香烟燃到了一半,长长的一截烟灰摇摇欲坠地挂在烟尾。
可能是注意到了过长的烟灰,成岩夹着香烟,往烟缸里抖了抖烟灰。接着,他的嘴唇再次含住滤嘴棒,吸了一口,吐出几缕白烟。
成岩注意力太过集中,江暮平走到跟前,他的余光才见了个隐约的身影。成岩微微抬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