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是你将他抱回房里去的,哄着糊弄着才睡了。
他也是累极了,直到晌午都不曾睡醒,不知跟醉酒有没有关系,他连睡姿都与平日不同,极为霸道地将被褥都抱在怀里不放。
你试图把他手中抢出一些布料来为他盖上,他似乎又察觉到了热源,八爪鱼似的巴在你身上,扯都扯不下来——当然、你也并没有努力去扯开他,而是心安理得地跟他同床共枕。
日上三竿时,他人没醒,肚子却咕噜噜地叫,你吩咐宫人准备膳食,而后小声喊他“阿凝”。
他迷迷糊糊“唔”了一声,却把头钻进被子里、捂住耳朵,更往你怀里钻了钻。
像只醉酒后掩耳盗铃的小nai狗。
你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故意沉下声音喊他:“丞相,该醒了。”
他仍假装听不见。
你被引逗得心里发痒,就钻进被褥里去咬他的嘴唇,他迷迷糊糊被你亲得喘不过气来,只剩下了软软地哼唧,被褥里头扑腾了好几下,终于坐起,露出一张冷漠薄红的面孔来:“萧元骐,你又发疯。”
你倚在枕上,露出地痞似的冷笑,捉过他的手来把玩:“丞相昨晚做了什么、讲了什么,心里不清楚?”
“现在倒跟我装模作样了?”
他刚醒时迷糊,竟露出一丝慌张来,苦思冥想间搜寻昨日的记忆,冷不防被你咬了指尖儿一口。
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皱起眉来审视你:“萧元骐,你诳我?”
你不答,仍是捉着他的手笑:“江疑,你慌什么?”
他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轻轻的挣动,仿佛是在挠你的手心儿。
教你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不过一晃神的功夫,他已经将手抽了回来,飞也似的起了身,匆匆忙忙系上衣扣,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几时了?今日的廷议已经过了么?”
你便道:“叫亚相主持了。”
他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平日的状态,飞快问你:“诸侯王可安置妥帖了吗?”
“丞相昨夜便安置的很好。”
你想想都觉得神奇,他竟能在烂醉之前,将手头一应事务安排下去,然后醉得疯疯癫癫、不省人事。
他松了口气。
一扭头。
正对上你的眼睛。
你便道:“江疑,你昨晚喝多了,亲我了。”
这次你没故意笑他,就这么瞧着他。
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低下头去系自己的腰带,声音四平八稳:“是臣失仪了。”
“江疑。”你又喊他。
“臣在。”他答。
“你系成死扣了。”
111.
这几日的Yin霾,终于消散了些许。
下午时,他去面见诸侯国的公子,你便又去太傅府了一次,回来后看了江疑桌案许久,坐下开始读江疑手头那些公文。
他夜时才回来,眉宇带了几分惫懒,人却还算Jing神。
瞧见你正在他的案前,便下意识挑眉:“又怕臣窃国了?”
你轻哼一声,本想刺他一下,最终却只道:“只是怕你一个人累死了。”
他怔了怔,眼睑垂下,指尖儿却不自觉捏了捏衣袖边儿。
许是他的迟疑也感染了你,叫你也不好意思起来,只撑着下巴恶形恶声:“你愣着做什么,不来教我么?”
他终于坐在你的身侧,瞧了瞧你手中的文书,摇了摇头:“你不必学这些。”
“这些大都是仪礼之事,无人打理才落到我的手中,待科举重开,便有专人去做。”他沉yin片刻,见你有些怏怏不乐,却又笑了起来:“你有兴致也是好的,讲讲也不妨事。”
的确是些极枯燥的礼乐之事,从三皇五帝周天子讲到今日,从服制讲到器乐,又讲到君道臣道。
他今日大约是给那群公子上了一课,仍未尽兴,回来又在你这儿续上了。
灯火摇曳,他的影子落在墙上,身姿笔挺、如松如竹,发冠外袍一丝不乱,连一抹剪影都格外的清雅孤独。
你便走了神儿,想着他头发到底怎么束得这样好看整齐。
“为君之道,必先存百姓,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如割rou以喂腹,腹饱而身毙……”
他正说着的时候,你出手如闪电,偷偷取下他的发簪。
他的声音便停了下来,看着你:“萧元骐,各地公子加一起,都没你一个难教。”
你理直气壮:“他们加一起,也没法从你手里抢来天下。”
他无奈地摘下发冠,整理自己的头发。
你却心思微动,按住了他的手。
“我再给你弄回去……就是了。”
你这样说着,指尖却已经缠上了他的发丝。
真的没有用油膏。
到底怎么梳的?
112.
你曾为他解衣、脱靴、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