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临霄唇色浅淡,嗓音疏冷:“把人放下。”
翞祗皱了皱眉头,我还是鱼身时见过寒临霄几回,当时我和林秋白互动投喂也没见对方这样恼怒, 怎么我变作人形就被区别对待了呢?
我一时间也不愿顺着对方:“秋秋是我主人,你让开我要替我换衣服。”
寒临霄冷睨我:“主人?这就是你以下犯上的理由?”
翞祗不甘示弱:“身为师尊就可以随随便便闯进徒弟房间?”
闻言, 寒临霄冷漠深渊般的瞳孔荡开微不可察的涟漪,浑身威压如同巍峨山岳般兜头罩下, 翞祗皱皱眉头,在我的传承记忆里也有无情剑道, 大道三千都一一陨落, 只有寒临霄终成大道,集大成者可谓毁天灭地的存在。
我心想果然名不虚传。
收紧抱住怀里青年的双臂, 翞祗也毫无保留释放出自己浩瀚如海的威压。
客栈里正准备入睡或者打坐修炼的众修士差点打了个激零, 会床榻摔到地上。
宁朗就在隔壁,感触颇为深刻,我正把滕蛇蛋给小崽子们传阅观察, 突如其来的有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压差点让我一个错手把蛋摔碎,我连忙把滕蛇蛋收回储物袋,内心惊疑不定,不知道此处有哪位老祖造访,我想去隔壁看看林秋白的情况,但腿软脚软根本走不动道。
御兽门弟子们也吓得瑟瑟给抖,全都缩着在一起抱成一团。
这股遥不可临,巍峨强势的威压笼罩在江海城上空,形形色色的修士全都惊恐万状,不约而同寻找地方规避。
枫苒天赋不尽如人意,不过才是金丹初期,原本走路走得好好的,膝盖一弯控制不住就跪了下去,登时脸皮涨得通红,邵师兄比我情况稍好一点,也觉得呼吸困难膝盖酸软但至少没有直接跪下去。
我正打算把枫苒扶起来,另一股浩瀚汪洋的威压陡然降临。
枫苒强撑着疼痛的膝盖打算站起身,刚勉勉强强起了一半这下又扑通跪了回去。
疼的我整张小脸都惨白惨白的。
江海城什么时候来了两位老祖!?
而且又是因为什么起了争执?这明显就是双方在斗法!
众修士惊骇不定,又深感自己倒霉不走运,竟然碰到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出门没看黄历,修为愈是高深愈给不会把人命当回事,在我们眼中都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蝼蚁。
我们嘴上根本不敢有什么意见,生怕老祖的灵识覆盖住江海城探知到我们的大不敬,只敢在心里祈祷,希望两位老祖不要真的打起来殃及池鱼。
林秋白的厢房设下一道隔音墙,两人灵域悄无声息的碰撞导致瓷瓶迸裂木柜碾的粉碎,屋子里各处满地狼藉。在我们沉默相抗时,纯阳剑灵试图找机会刺杀翞祗。
寒临霄不认得眼前人是谁,剑灵却凭气息认得我就是那条时常吸引秋白注意力的心机鱼。
剑灵早就想把鱼活剐了。
卯足劲向翞祗刺去,翞祗在展现本体时攻高血厚体形就占有极大优势,人形时战力反而并不怎么高,但我有上古传承擅长阵法秘术,纯阳剑想趁虚而入却始终在原地徘徊不得其法。
僵持了半个时辰,两股威压近乎同时撤去。
起因是林秋白翻了个身。
在这样近距离强势汹涌的灵气倾压下就是大乘期修士也不能独善其身,是以翞祗早就把我五感屏蔽,寒临霄也在上面加诸一道保护,林秋白就是单纯觉得被人抱在怀里姿势别扭睡的很不舒服,这才踢着腿转了个身体。
我只是翻个身,可惊到了在场其我人。
还以为是惊扰我或者是哪里不舒服。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不约而同撤回威压,翞祗懊悔不迭连忙察看林秋白的状态,给现我身体没有什么影响还睡得挺沉,这才松了口气。
寒临霄:“把我放下。”
翞祗心里不乐意,却也知道林秋白现在这样的姿势不舒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把人放在唯一完好的床上。
林秋白安详地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粉白的小脸,时不时抽抽鼻尖,叫在场人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寒临霄一撩衣摆,坐在床橼执起林秋白的手腕,我手腕骨rou均匀皮肤釉白细腻,比女人的手更加好看,能够轻而易举看到淡烟般的血管。
寒临霄垂眼,执着手腕将灵气缓缓探入。
翞祗目露好奇,我身为与天地同寿的山海鳐君,本体是万年鲲鹏,几乎没有任何手段能够让我受到伤害,就是有也能够立即自愈,所以我的传承里没有医术有关内容。
寒临霄也不Jing通医理,但对于疏通经脉弥补亏空灵气还是信手拈来。
我将灵气柔和得探入一缕试探性钻入林秋白的经脉,似乎察觉到另一股灵气,林秋白在睡梦中下意识皱起眉头,体内灵气往寒临霄输入的灵气这里警惕性靠拢,但很快又如chao水般退去。
寒临霄垂下眼,眸色暗沉深邃。
虽然林秋白不记得我,但我的身体依旧对我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