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想过......”挣扎良久,他拼着仅有的那丝力气,艰难的说,“可是我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我......”
什么身不由己呢?虫崽?尤利?说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的理由苍白无力。
他无话可说了,因为他一个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伊迩却感觉快要窒息了。
这里的空气明明流通良好,他却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哪怕戴lun说出一个让他信服的字,他也能觉得好受点。
窒息感快要将他吞没,他只能用力的攥住掌心的手,像抓住仅有的救命稻草。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受不住了,失落落魄的失声请求:“雌父,我不想吃了,我能回去吗?”
戴lun绝望的扣住眼睛。
依旧等不到戴lun的回答,伊迩主动拉着齐曜站起来,直接就往门口走。
手放在门把手让,齐曜忽然拦住他:“等一下。”
伊迩站定,松了松领口快要勒死他的扣子。
齐曜安抚性的捏了捏伊迩的手,亮亮的眼睛注视着他,“我能跟他说几句话吗?”
“要说什么?”伊迩一刻也不想多待。
“你想听的话,你就站在这里听,我说完就跟你走,很快。”
“嗯。”
齐曜松开手,转身往戴lun跟前去。
戴lun眼眶红红的,看他一步一步的走来,试图用力挤出一个微笑。
但微笑对于此时的他来说真的太勉强了,他挤不出来,干脆放弃,就这么木然的看着走过来的齐曜。
齐曜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带上温度,“或许我也应该尊称您一声雌父。”
“嗯......”戴lun的嗓音听起来不是很好,即使只有一个音节,他连答应都需要提起万分的勇气。
齐曜回看了伊迩一眼,转瞬收回目光,对戴lun说道:“我这些话说出来对您很不尊敬,但我必须要说。”
戴lun已经没有不能听的了。
齐曜吸了口气,把准备了很久的话,认真而清晰的说出来,“您每一次在伊迩面前出现,伊迩都没有开心过,两年前是,上次在小行星上是,现在也是。”
戴lun蓦地不安,嘴唇无声动了动。
“尤利想让您开心,我能明白,但伊迩他是我的雌君,我也想让他开心。”齐曜的心钝钝的疼,“如果见到您他不能开心,那以后我也不会同意他来见您。”
“您不知道他默默承受了多少,更不知道您对于他有着怎样的意义。”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不管是怎样的意义,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或许,您知道他原本是光彩张扬的吗?”
“他现在没有光了,却在努力的渴求光芒......他这个样子,我很心疼。”
“如果您也心疼,那么我请求您,不要再逼他了。”
“抱歉,我和他现在不能陪您了。”
齐曜说完,对戴lun鞠了个躬,转身回到门口,牵起伊迩的手离开了。
厚重的隔音门咔哒一声关上,似乎将那些沉闷的情绪也一并重重关进了房间里。
从窒息的空间里逃脱,齐曜和伊迩漫无目的漫步在帝国皇宫,今晚大家都在宴会大厅接待伽勒赛的使者,不会有虫过多的关注他们。
走了很久,不远处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循声望去,是一处光彩耀眼的喷泉。
水柱一股一股的在空中划出色彩靓丽的弧度,齐曜蓦地伸手,揽住伊迩的肩膀,将他拥进怀里,“刚才听你那么说,觉得你需要一个抱抱,来,雄主大方的送你一个抱抱。”
伊迩迟钝的环住他。
半晌,齐曜说:“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伊迩怔怔的,“什么?”
齐曜:“不要他的弥补。”
伊迩低声:“他的弥补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嗯,那就不要了。”齐曜把这个拥抱收紧,良久,他又说,“我替你做了决定了。”
伊迩揉着他后脑勺柔软的头发,“我听到了。”
“那你有没有好受点?”
伊迩低眉敛目,片刻后,听不出情绪的说:“有。”
“那以后不见他了。”
“嗯。”
或许是说开了,或许是被喷泉边的空气滋润,也或许是被齐曜安慰到了,伊迩心里闷了很久的那口浊气,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无知无觉的正在消散。
他的心刹那间涌入了渴望已久的东西,双臂收紧,加深怀里这个拥抱,闭眼蹭了蹭齐曜的耳朵,低声细语的说:“谢谢雄主的抱抱。”
夜很安静,只有喷泉的水声在耳边哗哗流动,让虫觉得安宁祥和。
齐曜一下一下的轻拍伊迩的背,拍够了,说:“回家吗?”
伊迩一点都没有松开他的意思,“再等会儿吧。”
“好。时光正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