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子谋反,是父亲幕后策划陷害。
昔日太子杀回来登上帝位,就注定了齐氏与陛下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水清,水清?在想什么呢?”
清书为齐衡的字。
取自‘道心静似山藏玉,书味清如水养鱼’里头的清和水,藏玉公主觉得他二人名与字甚配,他却觉得自己的这个字带着十足的讽刺。
他低头望着藏玉公主明艳动人面容,眼神恍惚了一瞬,羞赧道:“没想什么,公主你继续说。”
“感情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藏玉公主睨笑抬指,捏了捏他的脸颊,叹道:“我这一提沈江亭,你就频频走神,该不会是……
藏玉公主怀疑道;“本宫那日在国宴见沈江亭姿容着实出色,你可是对他有什么念想?”
“公主莫要乱说,坏了沈公子名声。”齐衡正色道:“沈公子当日嫁我不过出于无奈,我二人也恪守礼数,从不曾僭越半步,在相处中,我视他为好友……”
说到这儿,他忽地停下话音。
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自嘲一笑:“我不配当他的好友,他遭遇的不幸皆由我至亲所赐,我却为心中私心,包庇了至亲。”
公主伸手摸向他清俊的脸。
梁国属于炎热地带,民风彪悍,举国上下鲜有如水清这般斯文、文雅且自带忧郁气质的男子。
当日在梁国国都的街上,只一眼他就瞧上了这个与他梁国格格不入的青年。
水清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过纯善。
他痴醉在齐衡忧郁的眼瞳中,低声道:“人都有私心,一个是生养你的至亲和家族,一个不过是短暂相处的好友,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所以你不用自责。”
“道理我都懂,可我过不去心里那一关。”齐衡忽地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对上公主的眼,认真道:“公主,我自知无法阻止你嫁人,但我希望你不要挑选沈公子。
于情,我不想,也不愿意利用他。
于理,他当日遭刺杀坠河为我父所为,不恨我父已是万幸,又怎会帮我族人说情?”
藏玉公主此番来和亲,是受齐衡所累。
他父皇就他与太子皇兄两个儿子,可就因为他与太子皇兄是双生子,便只能男扮女装,以公主示人。
同为父皇的儿子,他又怎甘心一辈子当这劳什子公主?
因此这些年他私下拉拢大臣,培养心腹和势力——太子以为他想当摄政公主,可他图的是只等时机成熟,弄死他那个太子皇兄恢复男儿身。
可不巧,太子皇兄不知从哪知晓了齐衡的身份。
他同太子私下斗得厉害,这个把柄被太子抓.住,若是捅到父皇耳边,以他父皇懦弱的性格和对南国的忌惮,定会把他匆匆嫁人,再将齐衡送回南国。
一旦嫁人,他身份就藏不住。
为此,他示弱接受了太子的威胁,主动来南国和亲。
太子想把他打发出梁国,好打压或收拢他的势力,但他的势力岂是那么好收拢的?
虽然和亲是被迫的,藏玉公主却从没迁怒过齐衡,甚至还想帮齐衡救出几个亲人来,好讨齐衡的欢心。
可齐衡这番话却叫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选择沈江亭为驸马,是有自己的考量在其中的,毕竟他到底是男儿身,不管他策划得再天.衣无缝,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自己的身份不被发现上。
什么正人君子都是虚的。
南朝皇帝看上了沈江亭却不敢声张显然是有所顾忌,他若嫁给沈江亭,南朝皇帝绝对不愿意让他染指沈江亭,这便能为他的身份打掩护。
可齐衡说的什么屁话?
藏玉公主嗤笑了一声,张嘴正要说话,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公主。”婢女站在门口,说道:“国公府的管事求见。”
公主瞪了齐衡一眼,起身梳妆接见了国公府的管事。
不多时,他让人送走了管事,转身冷下脸来,回到内殿,看到齐衡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冷哼了一声:“如你所愿,沈江亭被你们的陛下召进了宫,来不了了。”
。
陛下这一觉睡到三更半夜。
他还未开眼,便翻身.下意识去抱身边的人,却不想抱在怀中的物体有异,他心头一慌,立马睁开眼就见怀里抱着的不过是场被子,顿时直起身来,四下望去。
熟悉的寝殿,亮着昏黄的烛光。
却不见临睡前说会一直陪着的人。
他面露茫然,难道那些真的只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他的卿卿还不知道流落在何方,正在等着他去接卿卿回家?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接收他纷乱心理活动的系统忍不住提醒道;【主人,你不是做梦,你家秋秋去——】
“醒了?”一身shi气的秋昀从浴池回来,掀起珠帘,刚开了个口,一道人影冲了过来,紧紧地将他搂住,哑声道:“不是说会陪着我的吗?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