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抿了口酒,微微点头。
“还能入您尊口吧?”
白歌笑道:“好酒、好酒。”
庄镰满意的笑笑,不疾不徐的说:“这次陛下封李岱为征北将军,行上将军之事,实领六万卫郡军;我为左将军,领六万却郡军;原蒙郡都尉冉校芝为右将军,领三万新编蒙郡军。”
白歌一言不发,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庄镰继续说:“李氏近来也算是风头正劲、一时无两了。钱氏倒了,尽成全了李家,其他家族完全没占到丝毫便宜。”
白歌觉得这话太过直白,只好问:“不知国舅爷是何意啊?”
庄镰饮了口酒,又为两人分别斟上酒。
“我的意思是,不管是为了自己的仕途,还是家族的兴盛,李岱一定会出兵狼原。王爷想要平息干戈,除非做掉李岱!”
白歌大吃一惊,站起身来,正色道:“将军何必试探我,我虽一心止战,但也知圣命难违。两国将战,谈何排除异己、同室Cao戈!”
庄镰微微一笑:“王爷何必如此激动?我不过如此一说罢了。王爷怎么想、怎么做,又岂是我能左右的呢?不过我实话跟您说,自从姐姐被废后,叔叔他一直寝食难安。李氏取代钱氏、圣眷正隆,以后不知又有哪家随时会取代庄氏。”
白歌眯眼看着他,不知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些都是后话了,”庄镰向白歌举起酒杯,“李岱初来边疆,尚未立足,卫郡军绝不会全心依附。王爷若信我,我有一计,可除掉李岱!”
白歌静立不动:“将军曾经不顾太尉的意愿,辞去中尉一职,请命戍守边疆。据我看来,将军可不是那么在意家族兴盛的人。”
“哈哈哈哈,果然瞒不过王爷啊。”
“如果连对方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够安心合作呢?”
“您说的不错,”庄镰仰头饮尽杯中酒,一本正经道,“我想要的,只有您能给我,故而我只能找您合作。从此之后,不可能再有其他退路。”
白歌抬头望着匾额上“尕月楼”三个大字,配合着声声妩媚妖娆的招客声,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计策?”
“哈哈哈,不要着急嘛,”庄镰揽住白歌肩头,防止他临阵脱逃,“我知道贤王从来不涉足这样的地方,然而正因如此,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您权且忍一忍,当然,忍不了也不要紧,这种地方正是为忍不了而准备的。”
白歌嘴角一抽,未及反抗就被庄镰强行推进尕月楼。刚踏进大门,就有一个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翩翩迎上来。
“两位客官,”鸨母快眼一扫二人的服饰,立马改口道,“两位贵客,您今儿可来巧了。我们新来好些姑娘,要不要都叫来给您瞧瞧?”
白歌正想摆手,就听庄镰道:“不必叫了,爷找秦矜姑娘。”
鸨母面上难色,支支吾吾道:“客官,不是我扫您的兴,这秦矜的场已经被人包下了。我这还有好多可人儿,绝对不比秦矜差一星半点儿,我这就替您唤来啊!”
庄镰拉住鸨母,大声喝道:“休要骗我!你道我旁边这位爷是谁?正是大名鼎鼎的海歌贤王!他若要点秦矜,谁他娘敢有意见!”
顿时楼里所有人唰的一下都看向白歌,白歌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平生小心谨慎,从不随意摆架子,如今第一次嚣张的亮出亲王名头,竟然是在ji院里!
鸨母吓了一跳,但看两人都是富贵之相,不像说谎的样子,便转脸堆上谄笑:“哎哟,原来是王爷大驾光临啊!您怎么不早说呀,真是失敬失敬了。”
她边说边使劲往白歌身上靠,白歌皱着眉头也不好伸手推开她。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往王爷身上沾,”庄镰笑着挤进二人中间,替白歌挡开鸨母,“现在你可想好了,秦矜到底有没有空?”
鸨母眼珠一转,比起李将军,海歌王爷似乎更加得罪不起。
“有空、有空!”鸨母急忙唤人去通知秦矜接客,自己亲自领着两位贵客去包厢。
白歌坐下,待鸨母百般殷勤后退出包厢,立即忍不住怒声道:“我一世清名,今个儿毁于一旦。”
“哈哈哈哈,”庄镰依旧没心没肺的大笑,“男人不逛ji院,可算不上什么好名声。”
“你!”白歌正欲发作,却听到敲门声,不得不止住怒意,闭嘴不言。
庄镰喊了声“请进”,便有个黄衣女子携着一张琵琶走进来。女子敛首福了福,便径直走到包厢另一头的屏风后坐下。
“二位客官想听哪支曲子呢?”女子冷淡的声音与方才鸨母的热切形成强烈的对比。
“姑娘拣拿手的唱来就是。”
庄镰话音刚落,女子便轻移手指,伴着琵琶切切之声,柔声唱起来。
“王爷觉得如何?”庄镰低声问。
白歌赞道:“细韵深情,声声动人。”
庄镰翻了个白眼,道:“没说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