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旷也站起来:“恰恰相反,你比你自己想象的重要得多。”
沐雪冷笑:“重要到你需要花四个月来哄骗。”
颜旷脸色白了白:“你认为我对你全是哄骗吗?我要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能完全相信我?”
“我曾以为咱们是目标一致的,然而你终究还是露出了那宏图霸业的帝王嘴脸。”
颜旷气极了,紧紧抓住沐雪的手臂:“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不肯相信这次真的只是演习?”
“放开我!”沐雪使劲挣脱颜旷,后退一步,牢牢盯住他的眼睛,“就一句话,你退不退兵?”
颜旷很果断:“不退。”
沐雪立即转身走向里间,从被子里翻出剑提着走出来。
颜旷瞪大眼睛:“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们好好说不行吗?动不动就拔剑,你知道这样有多令人心寒吗!”
沐雪充耳不闻,右手紧紧握在剑柄上,说:“最后问你一次,你退不退兵?”
“许久未切磋,看来你是技痒了,我就来陪陪你。”说着,颜旷将手伸向身旁桌上的佩剑。
“在你拔出剑前,我就能将剑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想试试吗?”
手指离佩剑还有几寸,颜旷停止了动作。他收回手,捂着嘴,装模作样的咳了咳,然后看着沐雪,诚恳的说:“你不觉得,杀了我,实在是个下下策吗?我死后,母后很快能够掌控全局,并从宗室中选出新帝。就算慌乱一阵子,但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呢?你能保证未来的新帝永远不会北征吗?”
沐雪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她早就考虑过。
“所以,让我活着,通过掌控我来掌控全局不是更加稳妥吗?”
沐雪是绝对不会对他承认以上想法的。
颜旷了然的看着她:“我将性命都放在你手里了,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沐雪盯着他没有动。
此时门外一声大喊:“哎呀!你是个孕妇啊,怎么还动起刀兵来了!”
颜旷和沐雪一齐转头看向门口,见到许昀正一脸懊恼的大步走过来。
许昀远远见到沐雪举着剑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不待祺英通报就疾步走进来,一把夺下沐雪手里的剑。
“刀兵煞气重,对幼儿不利。就算不信这个,万一误伤了怎么办?”许昀瞪着沐雪,语气甚是严厉,就差提耳训、诫了。
这时祺英才进来弱弱的补了一句:“许太医来请脉。”
颜旷一边觉得许昀来得及时,一边又嫌他唐突闯入,烦躁的挥了挥手说:“知道了,下去罢。”
祺英退下后,许昀用近乎命令的语气对沐雪说:“坐下。”
沐雪默然依言坐下。
许昀又看向颜旷:“还有你。”
颜旷皱了皱眉,但还是在沐雪对面坐下。
“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再碰刀兵,也不许上蹦下蹿的,知道了吗!”许昀一脸严肃的瞪着沐雪。
沐雪点点头,但看着许昀那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
“笑什么笑,严肃点!等出了岔子你就知道哭了!”许昀又转身瞪着颜旷,“还有你,就不能让让她吗!哄高兴了,母子平安,你难道不是最开心的人吗?好好说话,嘴甜点,至于要拿剑吗?”
颜旷满腹委屈,面对许昀的无礼又涌起一丝怒意,但他终究没有发作,只是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你们两个都好好反省!”许昀叉着腰吼完这句话后,就提起医箱在沐雪身边坐下,掏出脉枕说,“相脉!”
沐雪憋住笑,挽起衣袖将手腕搁在脉枕上。
许昀右手伸出两指就要搭上去。
“等等!”突然颜旷大喊。
沐雪和许昀转头看他,两张脸都露出不明所以的困惑。
“怎、怎么了?”许昀问。
颜旷瞪着眼,看了看沐雪的手腕,又看了看医箱。
许昀跟随他的视线来回看了几次,终于反应过来,弯腰伸手在医箱里一阵狂翻。又翻腾许久,许昀一脸惭愧的抬起头,低声支吾道:“好像没带……”
颜旷拿到许昀的错处,终于找回自己的气势、理直气壮的说:“你平日里就是这样请脉的吗!你将后宫规矩视为无物吗!”
许昀抿嘴不言,又伸手往自己衣襟、衣袖里掏。
“好了,甭找了。就这样罢,咱俩谁跟谁啊。”沐雪不以为意的说。
这句话一下子将颜旷点燃了,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他不敢碰沐雪,就一把抓住许昀的衣襟,竟将许昀从椅子上半提了起来,怒道:“你倒是跟朕解释清楚,你和纯妃到底是谁跟谁!”
沐雪也“唰”的站起身来:“你少摆皇帝架子,我爱谁谁就谁谁,你看不惯,咱们就一拍两散!”
颜旷脸上顿时血色全无,眼睛却渐渐充血、红得可怕。
就在火山要爆发之前,许昀赶紧拉着颜旷的胳膊后退,在他耳边不断低声说:“一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