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周钦平浸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将他包围,他后仰着靠在浴缸边缘,浴室顶悬吊着一盏浮夸的水晶吊灯,周钦平双眼发直,思考他和秦知北今后的关系。
一个离异带女的中年男人,光是听到这种身份,一般人就不会列入谈恋爱的考虑范畴。周钦平转过脸,被热气蒸腾蒙上一层雾气的镜子里,有个面容疲惫的男人正望着他,岁月爬上他的眼梢和嘴角,他看上去是那么狼狈,充满中年失意的落魄和沧桑。
周钦平自认为是个很薄情的人,他从小到大得到的爱少得可怜。印象中最深是小学二年级那年,从来没庆祝过生日的周钦平,得到人生中第一个生日蛋糕,五元钱,装在粉色塑料碗里的,挤满劣质的nai油和敷衍的裱花,那是妈妈买给他的,还插了一根数字“8”的生日蜡烛。周钦平如获至宝,他要分给妈妈吃,但是妈妈只是笑着说,那是小孩子才吃的东西她不爱吃。
那块小蛋糕被周钦平吃得干干净净,连盖子上的nai油周钦平都仔仔细细地舔过,而且那天父亲出去喝酒没回来,周钦平和妈妈过了人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最快乐的生日。第二天周钦平睡醒以后,妈妈就不见了,往后几十年的人生,周钦平再也没见过她。
说来很可笑,周钦平连那个女人的脸长什么样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却对那块小蛋糕和生日蜡烛的样式记得清清楚楚。于周钦平而言,爱就是那支插在小蛋糕上的生日蜡烛,短暂的燃烧过后便熄灭了。
在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庭后,周钦平以为终于苦尽甘来,结果妻子也离开了他,幸好他还有周琳娜——也只剩下周琳娜了。
想到女儿,周钦平心中涌起无限的辛酸,他真是世界上最失败的父亲,没有体面的社会地位和高薪的工作,还被年龄得能当他儿子的男人轮jian,如今甚至沦落到求着男人Cao自己,如果娜娜知道了,他就完了。
周钦平忽然眼睛一阵疼痛酸胀,他不适地眨了几下,一滴眼泪“啪嗒”坠入水中,周钦平抹了把脸,他的脸濡shi一片,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周钦平走出浴室,床上出现一套干净整齐的衣物,周钦平很意外,这是他自己的衣服!秦知北解释道:
“那天我们一起去酒吧喝酒,这套衣服是你那天穿的,我帮你洗好了,我忘记还你了。”
不好的回忆立刻灌进周钦平的脑袋里,周钦平面容僵硬,却还是保持应有的礼貌:
“谢谢秦老师。”
话音刚落,周钦平的大屁股就被秦知北拍了一下,周钦平又羞又气,他还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被人打过屁股:
“干嘛打我?”
秦知北无辜一笑:
“你叫我什么?”
“……”
周钦平懒得和秦知北一般见识,自顾自地把衣服穿好,再把手机放进裤口袋,口袋里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周钦平下意识摸出来——是两只避孕套。
周钦平尴尬得不敢看秦知北,随后欲盖弥彰地把套又塞回口袋里。秦知北哦了一声,反应平静:
“你装在口袋里的东西,洗完后我又放回去了,你看看有没有少?”
周钦平怀疑秦知北是故意的,大多数情况下秦知北表现出来都是很温柔体贴、成熟可靠的,但偶尔也会令周钦平产生“原来秦知北还有这样一面”的反差印象。周钦平干巴巴地说:
“没少。”
秦知北笑着捞过周钦平的腰,周钦平站不稳,只能面对面坐到秦知北的大腿上。秦知北时轻时重地揉着周钦平的屁股,和周钦平鼻尖相抵,笑容暧昧:
“你那时候带着套来找我?”
妈的,周钦平有口难辩,事到如今,第三个强jian犯是谁周钦平已经不想去追究了,但肯定不会是秦知北。毕竟周钦平根本想不到洛河会和梁慕认识,所以很可能第三个强jian犯是平日里看似跟两人没有很明显交集的人——不对,周钦平倏地毛骨悚然:秦知北是梁慕的表哥,又是洛河的班主任,难道……
“怎么了?”
秦知北撒娇地啄着周钦平的唇,以退为进:
“好啦,毕竟我们是恋人了,应该坦诚以对。”
周钦平垂下眼,到底是问心有愧。周钦平根本不喜欢秦知北,至少不是爱情的喜欢,非要说,他更喜欢秦知北的鸡巴,比毛没长齐的逼崽子靠谱。周钦平嘴硬道:
“不是用给你的。”
“那用给谁的,”秦知北立刻揪住话题不放,“总不至于是用在女人身上吧?”
秦知北的口吻像极了质问干坏事学生的严厉老师,而且秦知北这话明显是嘲笑他不行,周钦平直接来脾气了,他一把将秦知北推倒在床里,将避孕套掏出来丢在秦知北脸上,居高临下地按着秦知北的胸口,语带挑衅地说:
“用在男人身上的。”
秦知北不恼,反而把套拿到眼前:
“看来没用上。”
“虽然你不是第一个上我的男人,”周钦平脱下浴袍,露出布满色情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