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1】
胖子讨厌六月,南方的梅雨季总是那么的闷shi,让肥胖的他即便是待在装了空调的调教室里依然汗如雨下浑身不自在,每当想到起早准备的【Jing致】妆容被汗水犁开了脂粉,融化的眼线,种种丑态就这么暴露在各号帅哥面前,他的手总会不自觉地加上几分狠劲,将气一股脑地撒在这些刚被组织捕获,任他鱼rou的优质壮男身上,哪怕对方早已因为疼痛过度晕厥得不省人事。
蜂姐一定也不喜欢六月,虽然胖子不清楚缘由,但从蜂姐下派任务时候的字里行间里,他还是能读出些许不对劲,就拿昨天说,那口气里的心不在焉,像一碗隔了夜的汤,散尽了鲜味,只剩下寡淡。最不对劲的是,甚少离开基地的她难得会挑这段时日出去,卸下那身红装,素衣裹身的,一出去还就是一整日。
比如今天。
突入其来的闹铃,惊得胖子手里的眼笔一个没拿稳扎进了眼角,杀般的骂街声揭开了新一天的帷幕。今天是6月2号。
红蜂总会刻意避开清明时节,她厌恶漫散的纸灰,厌恶虚假做作的哭号,厌恶那套庙会般的逢场作戏,她选择6月来扫墓,梅雨时分的闷热,漫天的霏雨总会为她扫出一块没人打扰的清净地。
【哐当】她一脚踹开墓碑前的花盆,里面的鲜花早已枯萎,只剩下些许枯枝残拌泡烂的尘泥洒了一地。【噗哧—】,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啤酒罐打开,淡黄色的ye体挤出层层泡沫从封口里涌出,就她娇嫩的手指滑落。
【还是一的难喝…】她抿了一口啤酒,皱眉头将剩余的酒水洒在了翻倒花盆前的墓碑上。
每年,她都会踢翻这么一个毫?美感几乎可以说是泥罐子的花盆,明年今日,又会有一个新的花盆同工工整整地摆在墓碑的正中间,连子都不变,就像送它来的人一,永远那么一丝不苟,必恭必正。
她知道那是程靳买的。
她自小就闻惯了这啤酒味,父亲爱喝,她也尝过,可女孩总爱吃甜食,啤酒的苦味自然不对她的胃口。不过父亲做的菜就另当别论了,这啤酒味一入菜香气就盖过了原本苦涩,反而深得她的喜欢,小时候她总盼父亲能多回几趟家,这就能尝到各种父亲做的拿手菜。可父亲的工作从来就是没个准点,别说饭点了,半夜,甚至连续几日的不归都是常有的事,好在街坊邻居都是热心肠,多供一张嘴?非也就是添双碗筷。
父亲是警察,但她从没见过他穿过一次警服,在她幼小的认知里,警察都应该是高大潇洒的,像电视里的那,直到她懂事后才慢慢知晓,父亲是名刑警,出任务通常穿的都是便服。曾经,她也问过母亲在哪,街坊阿姨们开始总会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母亲也是名刑警,在她两岁那年因公殉的职,那时候父亲还在执行另一个任务,男人啊,都是铁石心肠,连葬都没赶回来见上一面…她对妇人们的七嘴八舌本能地感到不舒服,她没感受过任何所谓的母爱,母亲对她来说太过陌生,不就是那么好奇一问,这人就开始叽叽喳喳,字里行间透露出越界的语重心长总像是在告诫她,要记母亲,要感恩母亲。当然她不会表露出任何的反感,甚至会噙泪花听完后挤出几滴眼泪满足大人们的期望,只要让他们舒服了,自己或许还能因为这些三姑六婆们廉价的同情多沾点好处。
不过,母亲的故事至少让她明白了一点,刑警就是这么份残酷的工作,高压,严酷,随时都有牺牲的风险。好在父亲非常疼爱自己,只要有空在家,就会给她做好吃的,对了,还有她最爱的昆虫标本。那时,对门的李婶总用怜惜又带点责备的口气对父亲说道【老夏就说你不会带孩子吧,晴晴,还有老余他们家闺女,都偷用大人口红了,你们家小雪还跟那野小子在草堆里捉蚂蚱,真白瞎了她妈给的好皮相。】父亲总是打哈哈一笑而过,隔天就带她去商场给她买期待已久的昆虫标本。
【去喜欢你喜欢的东西,爸爸永远支持你。】
她喜欢父亲,或许是把对母亲的思念加在了上面,但又不完全是,那感觉,不仅仅是亲人间的喜欢,早熟的她很早就意识到了,并且随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烈地感受到其中的不同,在16岁的某一个夜晚,她终于接纳了这份禁忌的情愫。在那个里,她紧紧地抱父亲的后背,那熟悉的酒味顺唇齿在口腔里弥散,直到将她赤裸的身体包围,她幸福地满眼都是星星,一闪一闪,越闪越亮,最后化成一团漩涡把她卷入,融化…然后猛地,她睁开了眼,真实的夜空里,同挂满了星辰,只是比里的黯淡了许多,也从不闪光。她起身换下内裤,冷静得如同窗台上清冷的月光,shi漉漉的布料上挂几根黏ye可笑得像小孩的鼻涕。
待她清理完周身已是午夜二时,推开洗浴间的门,月光已经穿过卧室的门窗将客厅照得通亮,她赤裸身体踱步走向墙边,那里悬挂一副父母结婚时候的婚照。她将它小心地取下,蹲下身子就月光细细地观察。她的长相与母亲几乎如同双胞胎般的相似,漂亮,论谁都会说这女人是漂亮的,是?关喜好都会称赞的那种,父亲也是帅的,明眸皓齿,眉眼里洋溢的尽是青春年少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