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戏就是小巷中的相遇。
陆沉画好了妆,身穿校服坐在巷子里的墙边,在导演喊‘a’时,陆沉迅速进入状态。
嘴角带着淤血的少年坐在地上,可身形丝毫不见狼狈,那笔直的腰杆宛如巍峨山峦,不可摧折。
时然手中攥着糖,在同陆沉对视的那一刻,忽然有了一瞬间恍惚。
陆沉察觉出时然的不在状态,率先开了口,说出宋南北的那句台词。
“滚。”
陆沉的声线和宋南北不同,剧本中描写宋南北时,他的声音清冷疏离,可陆沉演绎出的宋南北,声色低沉,不是狼狗,而是真正的一匹狼。
可就是这样的完全不同的声线,时然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违和感,甚至让他越来越熟悉。
霸天看着陆沉的模样,忽然心头突突一跳。
这他妈不是当时投毒毁灭世界那个吗?!他到底演谁呢?!
保持着这种诡异感,霸天利索地闭上了嘴。
时然手中的糖微微攥紧,脸上有些犹豫起来,他有些怯懦地看着陆沉,半晌,还是迈着步子走上前去。
“给你糖...”
时然将内向的敏感和强行鼓起勇气的细若蚊呐演绎的淋漓尽致。
或许是因为那个从房顶跌下来的孩子,也曾有过这么一段自卑的心理,所以与其说是演绎,不如说是将心中伤口揭开。
可时然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对于他来说,不幸的事似乎已经是遥远到模糊的过往了。
陆沉看着时然手中的糖,目光却忽然变了味。
不对...他的乖崽应该是扬着那个让他爱惨了的笑容递给自己...为什么这么熟悉?
霸天看着面板上一直保持在最低端的杀戮红线突然有了上升起伏,差点把魂儿都吓没了。
这大哥可别是把上辈子想起来了吧?那可就完蛋了啊!!
时然手心的糖微微抬了抬,唤回了陆沉的神智。
陆沉滚了滚喉咙,看着时然手中的糖,再次压低声音,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滚。”
时然眼眶一红,扔下手中的糖转身跑开。
“好,卡!”导演看着摄像里的镜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和剧本上的设定有些微的出入,但是却创造出了另一种视觉效果。
时然走到陆沉身边,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儿:“小哥哥你刚刚发呆了!”
陆沉捏了捏时然nai白的脸蛋,眼中带着宠溺和一抹暗色的深意。
他看着时然,把想法压在心底:“乖崽演的很好。”
得了夸奖,小家伙开心极了,下一场的戏更是干劲十足。
带着假发的少年美得雌雄莫变,他把美貌当做武器,在这个早已浑浊的圈子里独自发光,干净又纯粹。
时然看着穿着校服的陆沉,觉得有些奇妙。
明明只是一场戏,可他却觉得在这场戏里,他们两个都以剧中的身份,度过了漫长与短暂交织在一起,矛盾的一生。
苏钰的人生短暂如昙花一现,在最美的年级里悄悄凋零。而宋南北的人生漫长又充满了折磨,他注定内心的遗憾这一生都无法倾诉。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时然的情绪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低了下去。
时然的父母来接过时然,当得知陆沉和时然在一起拍戏时,这才满脸歉意地拜托陆沉再帮忙照顾时然一阵子。
陆沉自然乐意至极,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把二人送走,转身回到别墅内抱起小家伙。
“有心事?”
他不喜欢时然有事情瞒着自己,任何有关时然的问题出现了不可控,对于陆沉来讲都是不可容忍的。
时然摇了摇脑袋,似乎纠结了半晌,才抬起脑袋。
“我只是觉得...这个故事,有些太真实了。”
与其说是一个虚构的剧本,当时然真正以苏钰的身份来讲述这个故事时,才发现,这很可能是谁的一生。
那个人的寿命短暂又充满了恐惧与遗憾,就像当初自己从房顶上摔下来时那样。
明明有很多的事情想做,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出口,可是却再也没机会了。
“任何你想做的,都可以去尝试。”陆沉轻轻拍着时然的脊背,像哄小孩子般轻轻哄着时然。
他的乖崽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只要在他不离开自己的范围以内,陆沉可以无限纵容。
............
戏份已经进行到了时然告白,站在教学楼的背面,听见导演喊开始的那一刻,时然扭着自己的校服,台词已经熟烂于心,他看着朝自己缓缓走过来的陆沉,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我...我...我喜...”
“洗什么?衣服脏了?”宋南北的眉头轻蹙,似乎想要看一下他的衣襟。
“衣服...没脏,是,我...我喜欢你。”苏钰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