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养育教导之恩,弟子永不敢忘。但生身之恩,亦是昊天罔极,若我枉顾,岂非不当得人子?又愧对师长的教导吗?”他直起身子,言辞恳切道。
老子沉默了好久,静静的看着他,“你不是庚辰徒儿。”良久,他突然开口道。
“大师伯怎知?”庚辰眼中有一瞬间惊讶,回望于他。
“庚辰徒儿心地善良,他会为一草一木凋零而感伤,但他毕竟是个孩子,阅历有限,而你刚刚这番话,却心有丘壑,言语间立意深远,蕴含道之法则,人lun至理,身为幼龙的庚辰徒儿,能够意会却无法言传。”老子摇了摇头。
“你是谁?”老子看向他,发问道。
“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庚辰笑了笑,“我到底是谁?”他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老子。
“你是庚辰,又不是庚辰!”老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那么,你到底是谁?”他再度询问道。
“我是谁?我到底是在您和师父他们膝下长大,无忧无虑的小龙,还是那个历经沧桑痛苦的龙族太子?亦或者,又是一个逆天改命,沉于执念,无法自拔的黄龙真人?”他低着头,沉思着。
“我想了很久,很久,”他抬起头来,看向老子。
“那么,你的结论呢?”老子回望他。
“答案是,以上全是!”他坚定道。
“大师伯,你想一探究竟吗?”庚辰朝他伸出右手。
老子右手微动,抬手放在他掌心上方,看着他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固所愿,不敢请耳。”庚辰听了这话,不知为何,一瞬间竟是红了眼眶。
老子不在多言,而是握住了他的手。
玉鼎远远望着两人,心忧庚辰安危,却也因有结界笼罩,而什么都听不到,也只能在心里盼着,大师伯不会怪罪。
而在天庭,九重天上,弱水河畔,也有人在交谈着。
蛟儿一席白衣立于河畔,他左手边,则站着看着五六岁大的青衣小男孩,正是龙凤鲤一族的小族长,箭羽。
“少主哥哥,我好怕。”箭羽拽着他的衣袖,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靠去。
“怕什么?”蛟儿半蹲下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族中好多族人都被征调参与这次大战,我担心,他们会像我爹爹娘亲那般,再也不回来了。”箭羽趴在他怀里,用小手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不会的。”蛟儿右手抱住他,“他们不会有事的,即便他们陨落,我也定会想法子,保全他们的元神。”他安慰着他。
“爹爹离开那天告诉我,要好好听少主哥哥的话,我记得。”他抬头看向蛟儿,重重点了点头,“少主哥哥一定不会骗我的。”孩子脸上,是满满的信任。
“那是自然!”蛟儿唇边露出一丝浅笑,伸手右手,小拇指勾起,“我们两个拉钩。”
“嗯。”箭羽也抬起右手,小拇指与他的小拇指勾连在一起,两人大拇指如扣章一般,也抵在一起,算作完成约定。
“乖,你先回家,哥哥还有些事要处理。”蛟儿陪他玩了一会儿,随后便摸了摸他的头,嘱咐他回家去。
“嗯。”箭羽乖乖的点了点头,化作一道青色流光飞驰而去,很快离开了这里。
蛟儿独自一人站在弱水河畔,看着不远处清澈的河水,还有身旁依旧青葱的树木,神情恍惚,似乎想起了他和庚辰的美好记忆。
“我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蛟儿走近河水,看着其中倒映出来的影子,唇边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拼力一搏!”他从心口处取出那一枚小小的冰蓝色的平安扣,看了又看,慢慢合拢手心,将它紧紧握住!
他眼前闪过庚辰明媚的笑容,还有,他曾对他说过的所有鼓励与安慰,那样的温暖,令他明知道不可能,但仍是忍不住想要留住,哪怕为此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坚定信念的他,再度将此物收了起来,在离开这里之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右手一挥,浅蓝色的光华发散出去,不多时,天际飘起了洁白的雪花,飘飘扬扬,美轮美奂,令人心醉。
蛟儿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雪花,仿佛眼前浮现出了自己与庚辰在雪中踢球的场景,那样的快乐,那样的,无忧无虑。只可惜,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而现在,他也再无回头之路,蛟儿眉间的魔纹若隐若现,也在提醒着他,他不可能回去了!
“既然回不去,那我只能往前走了!”他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些雪,再看时,眼眸中,已经都是坚定,随后他化作一道浅蓝色流光飞驰而去,很快消失不见。
在他走后不久,箭羽却突然回来了,他刚才走到一半,突然发觉自己身上的玉佩不见了,这才折了回来,想要找一找。
不过才刚到,他就发现这里地上一层浅浅的白雪,天上还飘着雪花,箭羽孩子心性,觉得漂亮,笑的眉眼弯弯的,只是他还没忘了正事,开始寻着记